本文为翻译练习，谢绝一切形式的转载！
本章级别：PG13
奥兰多被门铃唤醒时已经过了午夜。他想不出会有谁胆敢在他忙碌了一天后的这个时候来吵醒他，除非是大楼着了火之类的。
他在黑暗中摸索到一条裤子，从卧室走到客厅的半路上匆匆穿上。
他打开门时，把手遮在眼睛上，用来遮挡走廊里耀眼的灯光。
“维戈，怎么……”
“我告诉她了，奥利。”
“噢，别站在那。进来！她把你赶出来了？”他揉揉惺忪的睡眼，努力集中目光。“你要不要茶？”
维戈倒在沙发上等着，直到奥兰多端着两杯茶回来。
“我到家时她已经在家了。她说她知道……我们的事。”
奥兰多现在彻底醒了，他挨着他身边在沙发上坐下来，尽力朝爱人理解地望了一眼。“是不是凯特告诉她了？”他的声音几不可闻。
维戈靠着奥兰多，摇摇放在年轻人肩上的头。“我向她要求离婚，她拒绝了。”
听见维戈的坦白，奥兰多感觉自己的心剧烈跳动。他不愿看见爱人如此忧愁，但同时他几乎要为维戈如此清楚地选择了他的事实而欢欣鼓舞。
他努力让自己的语调不偏不倚。“我相信她只是需要时间思考，维戈。一旦夜晚过去，她会明白她真的失去了你，她会懂得平静而相互理解地处理这件事，总好过为此开战，变成公众奇观吧。”他将手轻轻地放在维戈腿上，感觉维戈蜷缩地靠着他，于是他用双臂搂住爱人。他们就这样待了一阵，不说话也不看着彼此，只是紧紧地靠在一起。奥兰多感觉维戈在他怀抱里放松下来，开始想他会习惯的。“你可以待在这，维戈。”
维戈抬眼看着他。“我需要理清头绪，奥兰多。我不能让她把这事变成余兴表演。所以我们需要低调一阵子。我们可以做到吧？
看见维戈极度忧愁的神情，奥兰多的心瑟缩了一下。“这段时间我们不是都很小心吗？”
维戈靠过来亲吻奥兰多，他闭着双眼，奥兰多几乎能看见眼泪在爱人的眼睑后积聚。“请给我时间和空间来解决这件事，好吗宝贝？
奥兰多只能点点头，维戈把他留在沙发上。当听到前门关上时，他用胳膊搂住曲起的膝盖，突然间，他感觉到寒冷。
----
“谢谢你来这见我。”
在和玛丽亚开战的几天后，维戈打电话给肖恩，请他下班后喝酒。他们坐在布鲁塞尔市中心的一家咖啡馆，这里离欧洲区足够远，这样他们就不会碰到其他的大使馆人员。
俩人都已喝到了第三杯啤酒，他们谈论着旧日时光，那时他们还是无名小卒，哪里需要他们的特殊才能，就被派往哪里的大使馆。
肖恩知道虽然他和维戈是老朋友，但是现在时间对他们俩人来说都非常宝贵，以至于不可能把时间浪费在酒吧买醉上。
“好了，维，我不相信你请我来这就是为了谈论旧日时光，那么直接点，你到底要找我谈什么？”
“好吧……我需要你某些方面的专家建议，肖恩。”维戈叹口气，“某些私人的事。”
肖恩咯咯笑起来，喝了一大口。“所以你想：咱们来问问那个把个人生活搞得一团糟的家伙吧。记得吗？你才是那个一直习惯于给我提建议的人。”
维戈没有笑。“我向玛丽亚要求离婚。”
肖恩抬头看着维戈，他看得出他的朋友不是在开玩笑，笑容也从他的脸上消失了。“天啊，维。我一直认为你们俩天造地设。出什么事了？”
维戈耸耸肩。“我们在一起是很好，但远不是完美，肖恩。”他不知道可以跟肖恩讲多少。他会理解吗？
“好吧，没有婚姻是完美的，伙计，不过你和玛丽亚一直让婚姻看起来不费吹灰之力，她是个很不错的外交官夫人，比我那三个加起来都好。”他咯咯笑着，而后又更认真地说道，“出什么问题了？”
维戈叹口气。无论他们多么亲密，他也不能说漏了嘴。好吧，总之不能和盘托出。“我遇见了某人。”
“快点，维……是不是负责接待的那个红头发的？如果你要为了她离开完美夫人，那她一定非同寻常。”
“不是她。”维戈掏出钱夹要付酒钱，“听着，肖恩，我来这是来错了。很抱歉我浪费了你的时间。”
他试图站起来时，肖恩抓住了他的胳膊。“对不起，维。我实在不够聪明。请坐下。你显然是需要我的建议，而我明显是说错了话。”
维戈又坐回椅子上。“好吧，你是好心说错话的能手。”一个短暂的笑容在他脸上转瞬即逝。
“嗯，那是我的诸多天赋之一。”肖恩露出最无戒心的微笑，“那么我猜你告诉她有某人存在时她不高兴了？”
维戈摇摇头，仍旧盯着桌子。“她不同意离婚。”
“她现在不能阻止你，不是吗？我知道她不能，我的第一任太太已经试过了。只要申请离婚，以不可调和的分歧为证，就用这个。”
维戈抬头看着天花板叹息。“她要毁了我们，要害惨我们。压力可以大展神威了。”
肖恩直直地看着维戈，维戈仍然没有看着他。“我们？你和你女朋友？如果她要替代玛丽亚的位子，那她就要习惯被品头论足，维。”
“是我和他（him），肖恩。”维戈直盯着他的朋友，看见肖恩的神情由嬉笑变成了惊讶。
“你在愚弄我是不是，维？”然后他看见维戈慢慢地摇头以示否认。“你是认真的？维戈！一个男人？天啊，维戈你还真懂得怎么毁掉你的事业是不是？……我是说，你确定？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如果我有计划过，你不觉得我做这事就会有些许不同？”
“是啊，不过见鬼伙计，一个小子！我是说，你从没说过……”
维戈耸耸肩。“这不是那种你可以随便告诉你最好朋友的事，现在是吗？”
维戈变得平静了些，沉思着。“无论如何，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肖恩。”
“别介意，伙计，别好像这会困扰我似的……不过……你结婚多久了？15年？你拥有一个完美的外交官夫人和一个在外交部门非常高的职位。”
“听起来很完美是不是？但不是。”
“现在突然之间，你决意要爱男人，你要为了某个家伙抛弃你15年的婚姻和你的事业？”
维戈觉得肖恩的声音有点大，于是他压低自己的声音，不想引起旁人对他们的注意。“不是突然之间，也不是我决意如此。看，肖恩。别想这个了……”
“少来，你在跟我开玩笑？那该死的家伙到底是谁？你的某个特工？能让你在紧张的时候感觉安全之类的？”
“不，不是特工。”他没准以为我迷恋卡尔。
“嗨，也许是呢？是压力的征兆，你过度操劳，需要释放。”
“噢，好吧，我是需要释放。别想这个了，肖恩……压力不会让我迷恋男人。我一直……”他叹口气，“我一直喜欢男人，我只是从没有……照此行事。”
“你现在选定了？该死，真会挑时候的家伙。他妈的到底是谁啊？我认识吗？”
“是谁没有关系，宾……”
肖恩眯起眼睛，看着他的朋友。“我想……”
“为什么？”维戈发觉自己的声音也比他想要的传得更远，“就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
“我太了解你了……这里还有更多的事，你隐瞒了一些事。”
维戈叹息着摇摇头。他真的不能告诉肖恩那是奥兰多。肖恩是奥兰多的上司。他也许会为此解雇他。嗯，也许他不会，不过在他没有和奥兰多先讨论这个之前，他就是不能说出来。
“这就像当你知道梅勒妮被记者看到时那样。你竭力劝说我，警告我。让我对后果有准备。现在你脸上有同样的表情。”
“好吧，我很抱歉肖恩。我不能……只要相信我这一次好吗？”
“为什么我现在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我再次错过了关键点……至少，我知道你不是在搞我该死的老婆。”
“这才是我认识的宾……才华出众的战略家，但总是在提及感情时一无所知。”
“好吧，你已经告诉玛丽亚那个家伙的事了，所以我想你真的是认真的？”肖恩同情地看着他。
维戈希望他能相信他，能理解地相信他身处恋爱中的事实。
“对……我想我是……认真的。虽然没告诉她，但她会发现的。”
“……那她现在气急败坏吧？”
“你可以想象……你了解她的，肖恩。”
“哎呀，伙计，你真是把这事搞得一团糟。那该死的华盛顿又会怎么说？”
“好吧，我肯定得和这份工作吻别了。我猜这将是他最后一次挑选一个民主党人。无论如何，对于他的口味来说，我们都有点太自由主义了，我现在所做的会让他更加明白这一点。”维戈耸了耸肩。
维戈抬眼看见肖恩的双眼闪动着顽皮的光。“但是我猜一旦你丢了工作……玛丽亚也就不会再留在这了……我猜你会辞职？那总比让他们开了你强……”
维戈看着肖恩，表情严肃。“那么你认为如果我辞了职她就会离开？我不是懦夫，肖恩！这就是我达到现在位置的原因，靠的是坚持自己的原则。”维戈叹息着，听见自己说出了这些。
“噢，伙计，要理智看待。玛丽亚无疑是个了不起的外交官夫人，但是如果你不再是外交官，而且你告诉我你们之间根本没那么好，那她干嘛还要留下来？”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她不在乎我们会搞得有多糟，肖恩。她一直坚持她的生活方式。她说她整个一生都在为此奋斗，她不会让我把这些从她身边带走。”
“我知道你不是懦夫，但是辞职和在众目睽睽下卷铺盖走人，哪一个是你更想要的？”
“我肯定不想闹到众人皆知。可是玛丽亚威胁无论如何也要让我们当众出丑。”
“看，听我说。如果你对此事真的是认真的……不管这人是谁，你现在就要在你顶峰时离开。如果你先辞职，报纸就不会对整件事太过兴奋。回华盛顿找个工作，不会有什么引人兴奋的事；那她就不会如此执着得还要留下来了，对吧？”
“我不能在一切还一团糟时就中途离开，肖恩。我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之后……我不知道，肖恩，有时候我想我要看透这一切，有时候我又想我不能那样对他。”
“你什么意思？那样对他？你为‘他’担心什么？你才是丢了工作的那个人，你的事业，你的同事……”
“不只是我，肖恩……”维戈抬头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哎呀，三次婚姻……”然后直视着肖恩，“你知道的，一个巴掌拍不响！”
“你不是在告诉我那家伙也结婚了，而且也是某种受瞩目的职业吧？”
“我不能再告诉你更多了，宾！”
“不，你没有……你干嘛担心我……那么你打算怎么做？我能做什么？”
“这事我得回头再和你说，肖恩。”
“因为你不知道……还是因为你不想说？”
“我必须先努力和玛丽亚解决问题，如果我真的不能改变她的想法……”
“她可是个该死的意志坚决的女人，维戈。让我想起我们亲爱的老玛姬，那个脑袋根本不会转弯的女士……”
“和比利时人谈判时我可能需要你的支持。”
“噢，我确信奥兰多会帮你的。你知道，他真的是我们大使馆冉冉升起的新星。只要他有一个像玛丽亚一样的老婆……”
维戈使劲板着脸。他最不希望的就是肖恩从他的反应中了解到最后的真相。“听着，我最好趁玛丽亚还没把门锁换了，赶快回家。”
“盖房匠本就该在你离开时就换完了！”
“噢，从技术上讲我还没离开呢。”
维戈站起身，朝肖恩那边丢了10欧元。
“见鬼，10欧元？好吧，我就不亲自付账了。我就知道我只能是个廉价的约会。”
维戈忍不住笑了。肖恩是个好朋友。他希望能一直如此。
----
奥兰多为了工作提前到了。他睡不着，因为他想念维戈，他发现让自己扑在工作里总比躺在那里仔细琢磨他们的关系容易些。
维戈已经告诉他，他爱他，而且说了无数次，但是现在玛丽亚知道了，在维戈请他保持低调后，怀疑又开始悄悄蔓延。这就是和一个已婚男人睡觉的代价。
他已经完成了一份冗长的报告——关于他的联络任务和关于伊拉克的盎格鲁血统美国人联盟，他意识到在肖恩出现前，他还有喝杯茶的时间。饮料吧台在秘书处后，上面有一个电视屏幕，通常都消了声，不过总是调在BBC的国际新闻台。奥兰多的目光被吸引住了，因为这时正在播CNN和新闻滚动，不过刚刚移出视线的一句是“在布鲁塞尔被绑架”。
他盯着电视，想知道这条消息循环回屏幕还要多久，但当它在数秒钟内没有再出现时，他转身朝向秘书处的人。
“谁有遥控器？我可以调大音量吗？”
一个年轻女孩翻了下她的抽屉，然后递过来遥控器。“我们不能把它调太大声，而且它应该被调到BBC国际台。”
她伸着遥控器，按个键换掉了忙碌的CNN画面，于是背景更为平静的BBC国际新闻台出现在视野里。
“不！”奥兰多对那女孩厉声说，“那个新闻滚动上有我需要知道更多的消息，不要换台！”
她朝他挑起了眉毛，显然没有吃惊，但总算又把电视调回了CNN。现在声音调大了，播报的都是关于伊拉克的汽车爆炸和以色列的公共汽车自杀式炸弹袭击。奥兰多专心地盯着新闻滚动条等着布鲁塞尔的那条。他试图告诉自己也许没什么，但是在他头脑深处有某种东西在提醒他，卡尔告诉过他美国大使馆遍布特工的一个理由。他只是想要确定，他想要能端着茶回他的办公室，对此一笑置之，也许之后在电话上告诉维戈发生的事。
当新闻主播仍在谈论布什总统为他的战争成就要求国会通过额外经费时，那条消息在屏幕上闪过：
－美国大使在布鲁塞尔被绑架－
奥兰多的喘息清晰可闻。噢，我的上帝，维戈。然后他转向年轻女孩，从她手里抢下了遥控器。
“布鲁姆先生，真是的！”
他感觉自己的胃纠结起来，脸上血液尽失，他不顾一切地按着遥控器，试图得到更多的信息。佛兰德语的比利时电视台正在重播晚间新闻，没有更多的内容。瓦龙语的比利时频道根本就没放任何新闻。荷兰语频道上也没有新闻，于是他按回到BBC国际台，甚至没有意识到他每按一次都在嘟哝着“妈的，妈的，妈的”……
“……就在几分钟前。目击者称有两或三次开火。大使身边有他的司机和一位特工人员陪同。一旦有更多的消息，我们将在早间新闻中持续报道这一事件。”
奥兰多头晕目眩，无法清楚思考。他们绑架了维戈？是谁？为什么？
如果开火瞄准了他怎么办？
给美国大使馆打电话。
奥兰多转过身，抓起一个电话，凭着印象拨Gertje的号码。
“美国大使馆，有什么能为您效劳？”这不是Gertje，这是前台。
“你不是Gertje，嗯……克丽森丝夫人？”
友好的声音回答道，“不，先生。所有的电话都要先拨到前台。请问你是哪位？”
奥兰多知道他必须尝试一下。他做了个深呼吸来平静自己。“我是奥兰多·布鲁姆。我是联系你们大使馆的英国联络官。我要和维戈……蒙坦森大使的秘书，Gertje 克丽森丝通电话。”
“很抱歉，先生，但我不能给你转接。我可以帮你留口信吗？”
这就像是和一个该死的问答机器通话。“不，不需要你留口信。算了吧！”
他把电话丢到桌上，让离他最近的秘书跳了起来，然后他旋风般地消失在肖恩拐角办公室的方向。
他猛地打开门，没敲门就长驱直入……肖恩看了眼他的联络官苍白的面色，知道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美国大使馆的人不和我说，新闻也不能告诉我们更多。”
肖恩严厉地盯了他一眼，然后朝桌子四周的人点点头。“今早就到这里，之后完成你们的报告。谢谢，先生们。”
奥兰多停下脚步，意识到自己是在会议进行中闯进了肖恩的办公室。
当那些人离开了办公室，他转向奥兰多。“关上门。你最好对打搅这个会议有个该死的够好的解释！”
奥兰多深吸了口气，舔舔嘴唇。“有人绑架了维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