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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级别：PG13
奥兰多一边和卡特通电话，一边努力收拾地板上扔得到处都是的玩具，这时他听到门铃响。
“听着，有人在敲门。等一下，我去看看是谁。”
他把电话夹在肩膀和耳朵间，飞快地抓起一只泰迪熊和一个菲比娃娃夹在胳膊下，而后透过猫眼看看是谁站在门外。他认不出这个梳着金色马尾、背朝门站的女人，不过既然她显然已经通过门卫，看起来也无害，所以他还是打开了门。
他看见那纤细的女人转过身面对他。“噢天啊，卡特，我会打给你……稍后。”奥兰多按下电话上小小的红色挂断键，把它放在门厅的桌子上。
“玛丽亚，我……没想到你会来。嗯，维戈还没到家，他告诉我你们今晚晚些时候会在城里见面？”
“对，我们是那么定的。我能进来吗？”
奥兰多让出门口让她进来。
她敞开保暖的冬季外套，露出了紧身牛仔裤和白色的套领毛线衫，她看起来很迷人。
“我不是来这里和维戈说话的，我是想要先见见你。”她声音平静，不过奥兰多还是听得出有一点点紧张。
她四处看看房间，微笑起来。“我喜欢你们这里的布置。感觉非常家居。不像维戈的父母还在世时，这里只是个过圣诞假期的地方。”
奥兰多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仍然抱着女儿的玩具站在那。“那你为什么想见我？”他确信自己声音中的冷淡对她很明显。他们最后一次谈话是在医院里，那时她威胁如果奥兰多不离开她的丈夫，她就毁了维戈的事业。
“听着，奥兰多，我相信我也许是这个星球上你最没有好感的人，但是……”突然之间她看起来不再像是他在布鲁塞尔时如此痛恨的那个女人。她穿着皮衣正站在他的客厅里，他看着她，她看起来就像维戈一直描述的那样。像一个亲切又非常决断的女人，有一副好心肠。如果他善待她会有什么损失？当维戈告诉他他要见她时，维戈向他保证她不会偷走他。
“不如我来弄杯茶，咱们谈谈？”
他示意她把外套给他，他们走向厨房。几分钟后两人手捧着热气腾腾的茶，奥兰多正为房间的脏乱而道歉。
“我正在收拾。三个孩子在家里收拾起来可不容易。”
玛丽亚的眼睛睁大了，而后像是得到了命令，安伊莉斯冲进厨房，跑到桌子后面，站在奥兰多腿后。她拉拉他的裤子悄声说，“这是谁？”
奥兰多朝她笑笑，抱起她。“安伊莉斯，这是玛丽亚，她是维戈一位非常要好的朋友。”
“她是来找维戈玩的吗？”小女孩认真地问。奥兰多和玛丽亚都费力地板着脸。“不，她今晚要和他出去吃晚餐，我和你还有罗曼、达什呆在家。你是不是该礼貌地和她问好？”
安伊莉斯扭扭身子，直到奥兰多把她放到地上，而后她走向玛丽亚，伸出了右手。“你好，我是安伊莉斯·布鲁姆。很高兴见到你。”
玛丽亚握住她的小手摇了摇。“你好，安伊莉斯·布鲁姆，我是玛丽亚·贝罗。”
小姑娘咯咯笑起来，收回手跑出了厨房。
奥兰多看起来很歉意。“噢，她只有四岁，我们还不能不让她咯咯傻笑和一溜烟跑掉。”
“她很漂亮，奥兰多。凯特怎么样？她是凯特的孩子，对吧？”
奥兰多对玛丽亚的反应有些吃惊，不过并没有他料想中的责备。“对，她是凯特的。凯特挺好，她嫁给了某个连锁超市的继承人，他不知道她有个女儿。安伊莉斯从没见过她妈妈，坦白讲我对此也没有一点不高兴。她给了我一个可爱的小女儿，我会为此永远感谢她。”他不想向玛丽亚解释，凯特差点就把他的女儿送人收养。
“不会把她错认成别人女儿的，一看就是你女儿，她甚至举止也像你，她自我介绍的样子很迷人。”
奥兰多温柔地笑笑。“嗯，她也对维戈很着迷……”
“我一直知道他会成为一位迷人的父亲。”玛丽亚热情地说道，颇令奥兰多吃惊，“不过你说三个孩子？你们又收养了两个？”
“不，不，他们是卡特的儿子。她是单位的同事。安伊莉斯对他们很着迷，卡特也需要一个不带孩子的周末，所以……嗯，她帮过我很多，在……维戈回来以前。”他不知道为什么和她谈论孩子会那么不舒服。是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从玛丽亚那里夺走了这部分？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出现，她和维戈也许现在已经有自己的孩子了？
玛丽亚突然抬眼看着他。“我很高兴你给了维戈做父亲的机会。我从来没有那份勇气。”
奥兰多把脸转开了一会儿，努力集中思路。“你对此认同？”
她点点头。“我花了很长时间才真正理解，奥兰多。”她叹口气，“我的确恨你。因为你从我这里夺走了维戈。因为你毁了我的计划。你一下子夺走了我的丈夫、我的事业、我的生活，这是我花了20年的时间苦心经营起来的。”
现在她专注地看着他，令奥兰多感觉不安。“我有两年时间生活在那些人中间，他们不知道自己的下一顿饭打哪来，这让我明白这一切都很肤浅。明白了事实，我爱这个男人，可是他不爱我，不像他爱你那样爱我！”
“他也爱你，玛丽亚。他告诉过我要对你说我们的事有多难。他一直拖延。我很抱歉。”
“不，用不着。”她就事论事地说道。
奥兰多忍不住咯咯笑起来。“你听起来就像维戈。不过……我真的很抱歉。不是因为爱维戈。我永远都不会再为此道歉。我抱歉是因为我们伤害了你。”
玛丽亚回报他温柔的微笑。“我无法否认。明白你爱了大半辈子的人爱上了别人的确很难。我花了很长时间才认识到，不作为他的妻子我也可以拥有生活，向自己承认我愿意看见他快乐，即使是和你在一起。直到我找到自己的人生目标，我才发觉自己已远离了嫉妒。”
虽然内心深处他还仍不信任她，不过奥兰多发觉他正开始喜欢她。“维戈告诉我你为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工作？”
她点点头，舒展开笑容。“对，我协调救援组织。我刚从达尔福尔（注：苏丹西部一地区）回来。不幸的是那里越来越不稳定，我们不得不离开，不过我们正在建学校和教室……你知道，奥兰多，我习惯于做一个优秀的组织者，这让我做尽了大使梦，但都是在展示炫耀。完美的节日晚宴、招待会、午宴。这儿露露面，那儿讲讲话。而现在我真的在脚踏实地做事，这些事真的让人们的生活变得更好，我不必盛装打扮，穿着昂贵的设计礼服，拥有完美的发型和妆容。所以我真该谢谢你从我这偷走了维戈。如果你们两个没有颠覆我的世界，我永远都不会知道是什么让我不开心。”
她双眼睁大，面容闪亮。奥兰多感觉得出她是真的为现在的生活而感到快乐。也许她说的是实话，也许她已经原谅了他们？不过奥兰多仍感觉略微的不自在，只有时间能断言他是否能原谅她。
当他们听到门打开时，两人都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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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戈走进公寓的房门，迎接他的照例是嚷着他名字的兴奋喊叫。他永远都不会厌倦安伊莉斯的问候声响彻房间。门几乎还没关上，钥匙还在手上拿着，她就已经冲进他的怀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和一个咂咂作响的吻。无论他白天工作有多累，她总是能让他笑逐颜开。她告诉他罗曼和达什在这里，维戈笑了，他明白谁才是这个游戏团队里的老大。
他把钥匙放在走廊橱柜的小碗里，挂起外套，这时安伊莉斯朝他露出取笑的笑容。“这还有个女孩要见你。”她傻笑起来，显然觉得这是个有趣的念头。“她的名字叫玛丽亚。”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停了。可怜的奥兰多。他只能寄希望于玛丽亚善待他。
然后他听见了爱人的声音“我们在厨房！”听起来不像是紧张或是太绝望，他想。也许她只是刚刚到？
说了句“不如你去玩”，他送安伊莉斯回到男孩子那里，他胸口憋闷地朝厨房走去。
让他惊讶的是，奥兰多正坐在案台上，玛丽亚斜靠着厨房另一边的橱柜。两人喝着茶，笑意盈盈地正热烈交谈。也许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他先亲吻玛丽亚的面颊以示问候，而后发觉他对在她面前吻奥兰多感到不自在。他犹豫片刻，随后从奥兰多的神情中发觉他也有同样的感觉。该死。为什么她还能胁迫到他？
厨房里的气氛陡然降了好几度，维戈对玛丽亚说“听着，我就换一下衣服，我们十分钟内准备好走，行吗？”，就溜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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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兰多早早上了床。在一天忙碌的工作后照顾三个3到5岁的小孩非常累人，不过玛丽亚提前早到的额外压力和维戈对她在场的奇怪反应让今晚真的成了一个古怪的夜晚。
这没有被忽视：维戈在吻他嘴时犹豫了，而他通常回家时都那样吻。就他本人而言奥兰多不太在意，因为他也对那局面不大自在，不过他还是想知道是否维戈有些不习惯和他仅有的两个有认真关系的人在一个房间里，还是还不止这些。
奥兰多摇摇头，告诉自己没理由怀疑维戈对他的承诺。真的。那么为什么他们突然彼此之间那么怪异？为什么维戈去了卧室，没几分钟就又换了身衣服出来，只是为了赶快把玛丽亚带出厨房，去城里吃一顿晚餐？
他关上灯，蜷缩在羽绒被下，十分清楚在维戈到家前他是不会睡着的。没有理由嫉妒。维戈已经离开玛丽亚，离了婚并且改变了他的整个生活，而那时候奥兰多甚至还不是他生活的一部分。那么为什么他要为此怀疑维戈？
他听见门开了，听见维戈的钥匙被放进小碗里的熟悉的卡哒声。他能感觉出维戈正安静而小心翼翼地不想吵醒其他安静房间里的人。过了一会儿，他听见维戈走进卧室，脱下衣服，钻进被子里。
奥兰多在黑暗中转过身面对爱人。
“我没想吵醒你。”维戈低声说。
“你没有。我醒着呢。”奥兰多轻声答道，“晚餐怎么样？”
“我想还不错。很高兴又和她交谈。”
奥兰多听得出维戈声音里的犹豫，于是他靠过来用胳膊搂住爱人。“那很好，维戈。你可以享受与一位老友联络的乐趣，只要仅此而已就行。”他叹口气，发觉这听起来像是嫉妒的小绿魔正高昂着丑陋的头颅，于是他又说道，“我知道我可以相信你，维戈。”
他感觉维戈偎依进他的怀抱，靠过来温柔地吻他。
“该死！你吃泰国菜不带上我？”他开玩笑地说道。
“你怎么总是能发现？”维戈问道，奥兰多能感觉出他正在笑，虽然太黑了并不能真看见。
“有椰子汁、柠檬香草，还有一点香菜。”
“你能尝出所有的？”
“还有更多。”奥兰多答道，他将维戈拉近，感觉一切的嫉妒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更美好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