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jasmineskie
级别：R
警告：轻微焦虑
配对：VM/OB
概要：有创造性人总是活在他们自己的精神世界里。那里是精彩的，但当和你分享这一空间的人不在时，那里也是孤独的。
授权：
That's very flattering, thank you! Feel free to translate it, just let me know where you're posting it (like your livejournal or another website), and make sure I'm credited as the writer. :)
译者的一点说明：这是送给dongdong同学的一点小礼物，大家一起分享啦：）
维戈总是生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他会描绘合上眼睑后浮现的映象，当他竭力想入睡时，他仍能看见那些照片，那些他拍摄的和想要拍摄的照片布满了他的脑海。他总是和任何语言的文字都有种亲密关系，他们彼此感知，相互影响，直至汇成意味深长、意图清晰的完整一线，有时他急不可待地将它们从头脑中释放，他等不及用纸来写，而是潦草地将它们写在自己的皮肤上。
维戈总是独自生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他从来不觉得那会有多孤独，直到他让奥兰多占据了他的脑海。
让奥兰多进来并不是一个有意识的决定。除了亨利和有短暂婚姻的前妻外，维戈匆匆经过的人生就是从画像到文字到摄影，然后再循环往复，他始终交流、倾听、联络，却又保持距离。他会让角色进入自己，让他们占据他的精神世界，而他则占据了他们的发肤衣衫和人生际遇，有时他们的特性会影响到他与这世界分享的映像和文字。
奥兰多……奥兰多是不同的。
从他见到奥兰多的那刻起维戈就知道这点。纤长的四肢，大大的笑容，还有总是停不下来的动来动去。维戈记得早年奥兰多的一张照片。自信的笑容和墨镜隐藏了来自这个世界的任何不安全感，一身鲜艳衣着的奥兰多在路途中的某处，完美的聚焦，映衬着以奥兰多式速度被模糊的背景。那就是维戈总是挂念着的奥兰多，焦点鲜明，兴奋好动。
随后他会想起奥兰多在剧烈角度下修长而优美的肢体的热度和柔软。他记得无声的呜咽和高声的哭喊，极乐的低喃以及自己迷幻的激流，他投入迎接他的臂膀，拥紧他，直至他的颤栗平息。
“你是个沉迷在爱中的男人吗？”采访者用她带口音的英语问道。
该怎么回答？让奥兰多占据他的精神世界是爱吗？还是某种更深层次的东西，一种超越了仅仅是情感的关系？因为维戈把奥兰多深藏在他心中，他让奥兰多占据他的脑海，那是比爱还深的亲密。
“我不知道。”维戈如实作答。
采访者一定已经从他眼中看到了什么，因为她问他是否沉浸在爱中。
“我对此没什么更多要说的。”维戈说道，告诉她他希望她的读者能理解。
维戈不想谈论他对奥兰多的感觉。不是为保护奥兰多免受伤害，虽然那是很重要的一部分，或是为保护他自己免受伤害，那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维戈不和其他人谈论奥兰多，是因为那会让他人侵入他的精神世界，侵入他只和奥兰多分享的思绪、感觉和文字。奥兰多不在身边让他感觉痛苦，失去奥兰多的接触让维戈想对全世界呼喊他的爱，那样无论何时只要他们愿意他们就能自由的接触，但即使这样维戈仍尽其所能地守卫着这神圣的领地。
维戈懒散地坐在饭店的椅子上，穿着靴子的脚搁在圆桌上的电话机旁，修长而倦怠的腿搭在桌子上，一只胳膊叠在胸前，手放在胳膊上搂着自己。他凝视着床上带花样图案的盖被，那明亮的颜色唤起了关于春天的花瓣漂浮在深蓝水面上的记忆，那一刻，奥兰多就浮现维戈的脑海中，在床上看着他微笑。
头发乱蓬蓬的，眼里仍带着睡意未尽的迷离，奥兰多微笑着说道：“你在那干嘛？到我身边来，我想念你的温暖，”而后又对维戈笑笑。在他的脑海中，维戈踢掉了靴子，爬上那清新干净的被单，将自己包裹进奥兰多的怀抱中，用鼻子爱抚着奥兰多优美颈项的曲线。奥兰多笑起来，提醒他那很痒，而后开始和他做爱——用只有一个欲睡的年轻人才会用的那种方式，所有贪婪的索求和激烈的需要，温柔的推进和深深的呻吟，都让维戈虚若无骨，痛并快乐，激烈的心跳渐趋平复如常。
在他的脑海中，奥兰多亲吻着他说，“我爱你。”
在他的脑海中，奥兰多永远不会说再见。
但是饭店房间里除了维戈和杂志的工作人员别无他人，穿过窗口溢进来的阳光冰冷而落寞，微笑从维戈的脸上褪去。
他模模糊糊地知道别人在照相，别人在创作一种交流手段好让观者对每一张照片都有合适的理解。维戈想知道是否曾有交流是完美的，是否曾有观者能理解创作者的意图，还有他想知道是否他自己的交流尝试是失败的。
“你越来越脆弱了，老家伙。”奥兰多在耳边呢喃，维戈契合地咕哝着。“我必须要出现好让你振奋。”维戈对此深表赞同。
采访者柔和地用法语和她的摄影师交谈。维戈随处都能分辨出那些话，但他并不想有意偷听。摄影师离开了，采访者将笔记和录音机小心地装进包里，朝维戈伸出了手。替代了握手，维戈用唇轻轻亲吻了她的手指，意外的红晕涌上她的面颊，向他透露了她的感激。
“巴黎是爱人的城市，”她告诉他，“如果你已经陷入爱中，或许你会在这里发现你的爱。”
维戈只是朝她笑笑，在经历了那么多非问题形式的调查后，他已经很内行了。维戈的公关助理——一个比维戈小15岁的忙碌模样的女人——出现在了门口，引导采访者离开。
“还有多少？”采访者离开后维戈问道。
“要直到今天下午，”年轻女人答道，“你这个完成得很快。”
维戈看见花瓣图案被单下的奥兰多对她表示赞同。“我想我只是没什么太多有趣的内容可说。”
她端详了他好一阵。当维戈从自己对床的凝视中惊醒时，遇上了她的凝视，他能从她淡褐色的眼睛中看出关心——是为他这个人，而不是为无止境的进度表。
“你还好吗？”她问，“你从不提前结束的。”
维戈抬起他的腿，把右脚踝搭到左腿膝盖上，摩擦着他小腿处疼痛的肌肉。“我很好。”他的心疼痛着。“去吃午饭吧。我们下午见。”
“你怎么了？要不要我给你订客房服务？或者你出去走走？我听说外面景色很美。”
饥饿的并不是他的胃。“我等会儿会弄些东西吃。”他做了个“嘘”的手势。“去吧。离开这。”
她微微蹙眉，但还是依他请求留下他一个人呆着。他将头向后斜靠在椅背上，凝视着床。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做爱时我对你说的话吗？”奥兰多问。他正侧躺着，一只胳膊弯着撑起头，另一只手玩弄着被单。
维戈不禁对回忆微微露齿一笑。“你告诉我你觉得你再也不能走路了。”
奥兰多朝他丢过来一个枕头。维戈没有躲闪，让那枕头带着奥兰多的气息——在那气息还没有消散在想象的思绪中之前——萦绕进他的脑海。
“不是，不是那个！我说的是……”奥兰多咬着上嘴唇，光滑洁白的牙齿在柔软的唇上留下了印记。“我说我要慢慢钻进你心里，那样你永远都不能放我走了。”
“那我告诉你，你已经到了某个更深处的地方了。”
奥兰多点点头。“是的，在你的头脑里。我想你是个傻瓜，伙计。现在我告诉你，我已经为你沉迷，你该开始告诉我你所看到的世界，好和我一起永远待在那里。”奥兰多坐起来，被单裹在他的大腿上。他神情认真，睁大了眼睛。“这是不是对你意味着什么？”
“对。”
维戈凝视着床，奥兰多朝他微笑。维戈渴望去伸手抚摸他，但是不能，因为他知道那并不是真实。维戈精神世界中的生活也许是孤独的，但奥兰多一直在那里。
电话铃声划破了幻想。奥兰多朝声音转过去，破碎了，消散了，水面上的花瓣又仅仅只是个光滑平整的盖被。维戈想把电话丢出窗口。不过他还是在第四声铃响时接起了电话。
“我想我想念你。”奥兰多的声音带着呼吸微微回响在线路中。维戈眨眨眼，盯着那质朴的床，半是期待地希望看见奥兰多拿着电话在那里。但是那只是一张床，奥兰多在线路另一端的遥远国度。“维戈？”当维戈仍在拼命想开口出声时，奥兰多问道。
“嗨，”维戈温柔地开口，“我只是正在想你。”随后他微笑起来。
“对，我也是。”维戈能听见背景里的声音，一个外景拍摄地热闹的嘈杂声。“告诉我关于巴黎的一切，”奥兰多说，“我想听你的声音。我想你。”
维戈把电话从桌子上拿下来，抱在胸前，而不再是抱着自己，而后向奥兰多倾吐。他凝视着窗外，看着摩洛哥沙漠，今天他第一次感觉到阳光的温暖。奥兰多的胳膊搂着维戈的肩膀，他的笑声慢慢渗入维戈的内心，饥饿的渴望和孤独的疼痛消失殆尽。
维戈总是和奥兰多分享他的精神世界。让这一切变得可以忍受的是，他知道自己也占据着奥兰多的心。就像奥兰多占据他的精神世界的这一刻一样，占据奥兰多的心。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