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级别：NC17
“她像是一条猎犬，奥利，她准确地知道我每时每刻在哪里。”
伊利亚看起来真是吓坏了，不过这事如此好笑，以至于奥兰多几乎没法绷着一张脸。
两个人在图书馆临时凑合的小舞台后面低声交谈，孩子们在排练台词。这天下午稍晚时进行图书馆演出，目前为止，那对难看的异父姐妹只来了一个。
不过这不是谈话的主题。
“你知道，你不可能在你的余生里都躲着她。”奥兰多低声说。
“你那么想，”伊利亚回答，“不过事实是，我必须要做的是在剩余的演出中避开她，而后回家，大醉一场，睡上个五天五夜，而后又到周末，因为是感恩节没人会工作，我就可以……安宁地在书架间死去。这是个好计划，很好，真的很好。”
“几乎是个好计划，”奥兰多微微讽刺地答道，“如果你在周末前死掉了，你就漏掉了我妈妈的感恩节剩菜。也许可以等等，下周再死？”
伊利亚对奥兰多怒目而视。“你们该死的英国人，你们侵占了美国人的假日。我想我不合时宜的死亡也许要延期了。”
“这不是我的错，我妈妈觉得我们是美国人，要求我们每年过感恩节。”奥兰多辩解。
“好吧，从技术角度讲，你现在是美国人，”伊利亚若有所思地说，“你甚至练就了一种沙哑的美国鼻音。”
奥兰多耸耸肩。
“我甚至并不真的喜欢火鸡，”他轻声说，“我猜我妈妈只是在我们搬来时想要我适应这里的生活，而后整件事就变成了传统惯例。你知道，她想要我和每一个人都融洽相处。家庭教育真的帮助我融入其中。”
奥兰多目光幽远，伊利亚咬着嘴唇，沉默了片刻。
“谈话已经从我的小抱怨转移了，是不是？”他终于嘟囔着说，奥兰多抬起头看着他的朋友。
他们彼此凝视片刻，而后奥兰多露出了笑容。
“当然了，笑话我的不幸。”伊利亚在空中挥舞双手挖苦地说，而后奥兰多真的笑起来。
“我是不是错过了玩笑？”
丽芙捧着满满一篮子戏服在两人中间停下脚步。
“是的，你错过了，”伊利亚冷冰冰地说，“显然是关于我的。”他双臂紧紧交叉在胸前，再也不发一言，大踏步走出了房间。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丽芙轻声说，“绝对不是好现象。”
“他会恢复的，他只是……”奥兰多声音低下去，丽芙皱起眉头。
“我没时间处理他的问题，演出两个小时内就要开始了，我还不知道辛德瑞拉的水晶鞋在哪。”
“它们在后面，大卫在所有鞋子底下都粘了胶带，这样它们在舞台上就不会太响了。”奥兰多说，一只手放在丽芙胳膊上。“没关系的，伊利亚不会因你持续疯狂太久的。他的关注广度很糟糕，也许部分是由于儿童多动症，或者——”
“听着，”丽芙甩开奥兰多，严厉地说“我没觉得内疚。我没做错任何事。”
奥兰多眉头皱在一起，飞快地说，“我没说你做错了。”
“我不属于他，我知道你的想法。好吧，别管我的事，好吗？”
“好的，”奥兰多退后一步说，“我会紧记。”他朝丽芙点点头，而后跟上伊利亚出了房间。
丽芙眼含热泪，孤零零地站在舞台后。从伊利亚看着她的那刻起，眼泪就要溢出。
***
“你来了。”奥兰多惊讶地说，从维戈身边走开片刻，让一排尖叫的孩子们通过。图书馆里挤满了孩子，演出取得了巨大成功。
一个梳辫子的小女孩从他们身边跑过，几乎撞倒了奥兰多。
维戈微笑着扶稳奥兰多，拖着他穿过人群，走到外面的书架间。他们夹在儿童小说和大人小说之间接吻。图书馆里的吵闹声包围着他们，不过他们安全地隐蔽在罗琳和福斯特之间。（译者相信：这一定指的是J·K·罗琳和E·M·福斯特）
两人的身体紧靠在一起，双臂热情地拥抱着彼此。奥兰多包扎的手轻轻地穿过维戈柔软的头发握着。
“我没想到你能来。”奥兰多倾身靠着书架说。维戈亲吻他的脖颈，大胆的爱抚令奥兰多脉搏加速。
“我提前下班了，”维戈咕哝着说，“肖恩坚守岗位。”
“真的？”
双唇温柔相贴。
“真的。”
“我也可以……早点走。”奥兰多挨着维戈的双唇答道。
“呣，你可以。”
“你可以过来。”
“呣？”
维戈的双手滑下奥兰多的后背，深入年轻人的口袋。
“我们可以……吃晚餐。”维戈的双手亲密地握着他，奥兰多闭上眼睛喘息着说。
“晚餐？”
奥兰多甜蜜地叹息。
“晚餐。”
“还有？”
他们的舌头紧压在一起。
“还有？”
“还有别的什么？”维戈问，紧紧捏了捏靠着他的奥兰多。
奥兰多害羞地微笑起来。“只是还有，”他低语。
***
他们几乎没能衣衫完整地进房间。维戈把他推到门上时，奥兰多的外套和手套掉在了地板上。
维戈没浪费时间，拉起奥兰多的T恤，将嘴贴在奥兰多裸露的肌肤上。
“天啊，感觉好像我们有几年没做了。”奥兰多呻吟着说，当维戈的嘴探索到他的乳尖时他尖叫着。
“太忙了，”维戈靠着奥兰多的胸口抱怨，“呣，想你。”
这是事实，自从上周末以来他们真的没有在一起。维戈和肖恩在采取一些针对餐厅最后关头的改进措施，这耗费了维戈所有的业余时间。
“等不到名单的事情结束了，”奥兰多说，维戈的双手摸索到他的腰带，他快乐地叹息。“脱掉它。”他坚决地说。
维戈轻咬他的乳头，引发了又一阵快乐的尖叫，而后移到了他的膝盖。
“你想要什么？”维戈问。
奥兰多呻吟。
“任何事，”他低声说，“真的，什么都不会太多。”
“好色，呃？”
奥兰多脸红了，他的这个标志性表情这些天里越来越少了，而后他柔声笑起来。
“等等，你刚刚是不是真的说好色？”他厚脸皮地问。维戈咧嘴一笑。
“你是真正狭隘的英国人。”维戈解释说。
“对，一个在感恩节吃火鸡、看足球比赛的真正狭隘的英国人，”奥兰多说，“噢，我妈妈的公寓外也飘扬着一小面美国旗。面对现实吧，我比你更美国，除了口音。”
“你是不是说我不爱国？”维戈问，倾身向前舔舐奥兰多裸露的髋骨。奥兰多快乐地叹息，头砰的一声向后撞到门上。
“呣，我会对你说任何你想要的，只是别停。”他呻吟着。维戈没有停，奥兰多包裹着的手环住维戈的脖子，强迫年长的男人靠近。他的双手灼热麻刺，不过不疼。“你该知道，我非常习惯你……嗯……每晚都在。”
“你这个可怜的饥渴男孩，”维戈嘎声说。他让奥兰多引导他，用脸爱抚奥兰多牛仔裤下的凸起，湿吻那粗糙的棉布。
奥兰多倒吸一口气，臀部回应地向前推进。
“觉得我能不能弄湿你的牛仔裤？”维戈带着个微微挑逗的微笑问道。
奥兰多咕哝着，拉扯维戈的头发。双手仍旧没有刺痛感。奥兰多更加迫切地拉扯维戈的头发，试验着他的双手和维戈的耐心。
“专横，”维戈咯咯笑起来，双手环住奥兰多苗条的腰部。他按摩那里紧绷的肌肉，让温柔的亲吻遍布奥兰多的腹股沟。他刚打算要解开奥兰多的腰带，就感觉有什么东西突然碰到他的腿边。
“什么——”维戈从奥兰多身边退后，微微转身，发现猫咪绕着他的腿进进出出，团团打转。
维戈的双唇离开了他，奥兰多发出失望的叹息，不过随后看见他为什么退开了。
“它是不是要吃了我？”维戈有点受惊地问。
奥兰多微笑起来，在维戈身旁蹲下来。“不……我觉得……它喜欢你。”
像是在回应这话，猫咪的脸心满意足地蹭着维戈的指节。
“它是在叫唤还是在冲我发牢骚？”
“叫唤。”
维戈忍不住微微笑笑，伸出手挠挠猫咪耳后。那家伙大声的咕噜咕噜叫唤，靠近那抚摸。
“它讨厌一切会动的东西，”奥兰多敬畏地说，“除非它能吃了它。”
“这话让我安慰。”维戈干巴巴地回应。
猫咪用整个身子蹭着维戈的大腿，而后用它的后腿站直了起来，把前爪放在维戈臀上撑起自己。
“它要干嘛？”当那家伙开始用头顶维戈身侧时，维戈问。
“我不知道，它——”
猫咪的整个脑袋消失在维戈的外套口袋里，等它收回头时，它的嘴里已经叼上了一整条培根。
“我午饭时从厨房偷了些培根出来。”维戈哑然。猫咪像是一口气吞掉了整条培根，当它发现维戈的口袋里不再有食物款待它时，它跳到了地板上。
“你这个贪吃的猪！”奥兰多大笑着嚷道。
猫咪皱起鼻子，溜溜达达地出了屋，一路留下了培根残渣。
奥兰多对着地板几乎是笑不迭，而维戈仍旧茫然地看着他的口袋，一个古怪的小小微笑浮上了他的面颊。
带着神秘的笑容，维戈爬到了正有点发狂的奥兰多身上，直接就趴到了他身上。当维戈逼近时，奥兰多的眼睛瞪大了。
“你脸上有古怪，”奥兰多不安地说，“维戈，你干什么——”
维戈快速弯下身来，弄皱了奥兰多的衬衫，双手在年轻人身侧上下游走。奥兰多笑得喘不上气，徒劳地想要摆脱维戈的呵痒进攻。
“维戈，停，停！”他在硬木地板上浑身扭动，嚷嚷道。维戈胳肢奥兰多的肚子和脖子后面，而后又移到了他腋窝处的柔软肌肤。“别！”奥兰多大叫，当维戈的手指摸索到敏感的肌肤时，叫唤融化成了笑声。
他们在地板上翻腾着乱作一团，很快从呵痒变成了亲吻。
维戈的双手移到了奥兰多的乳尖，他的双唇贴上奥兰多的双唇。他们用力而快速地深吻，两人的身体贴在一起推进。
“老天，”奥兰多倒吸口气，把维戈拉到他身上，“卧室……操。”
“操？”维戈问，深色的眼眸认真地注视着奥兰多。
“对，请——”
“真的？”
他们的臀部猛地碰撞在一起，奥兰多呻吟起来。
“你想做什么？”
“我想……”
“你想？”
“是的，我——”
然后电话响了。
“别管它，”维戈抱怨道，“你想要什么？”
他们的唇舌彼此撞击，电话又响了。
奥兰多躺在地板上硬挺而火热。
“你，”他嘎声说，抓住维戈的前臂，“要你。”
电话又响了两声，而后应答机接起来了。他们没理会，在疼痛的推进中一起移动，直到……
“奥兰多，亲爱的，是妈妈……”
奥兰多的脑袋砰地重重落在地板上。
“妈的。”
维戈怏怏不乐地叹息。
“你在哪？亲爱的，你像是个陌生人。一个陌生人。如果你在家就拿起电话，甜心，求你了。”
“我现在不会接，”奥兰多嘟囔着，一只手遮住了眼睛，“她对我不爽，我能感觉出来。”
“也许你该接，她不会那样不安……”口信继续，维戈的声音低下去。
“我已经几周没听到你的音讯了！你知道快到感恩节了，我们需要计划一下。我知道你不喜欢计划，你太没条理了，亲爱的。我告诉你，你得让我在那大约呆上几周。”
“呃。”
“我可以为你做事，挑出些你的东西，”她继续说，“也许我们可以请伊利亚过来晚餐，我真的想——”
奥兰多咕哝着坐起来，朝维戈抱歉地看了一眼。“我就一会儿。”他柔声说。
他走向电话，不情愿地接了起来。“妈？”
当他开始和他妈妈说话时，维戈注意到奥兰多的肩膀垂了下来。
“你感恩节不过来是什么意思？”
奥兰多的声音柔和下来。
“妈……妈……为什么？”
维戈的目光始终不曾离开奥兰多，注视着他的变化。奥兰多几乎是在恳求他妈妈。
“我不介意感恩节去看你，不是这个，”奥兰多对着电话可怜兮兮地说，“我只是有些安排……不是，妈妈，不是。我没说我要取消我们的计划。我只是……妈……我只是要请人过来和我们一起晚餐。不，不是伊利亚。”
奥兰多咬着嘴唇，皱着眉。
“妈，我没有事情瞒你。我想你见见他。也许我会带他去……”
奥兰多的眼睛睁大了，他沉默了片刻。而后他吞咽了一下，挂上了电话。
“我问她是否我可以带人一起去时，她挂断了我的电话，”奥兰多震惊地说。他终于转向维戈。“她以前从没这样过，挂断我的电话。”
“怎么了？”维戈问，想要把奥兰多搂进怀中，不过此刻他对年轻人有点小心翼翼。
“她感恩节不过来了。她只是不想旅行，那没关系。我不介意过去，不过我想你和我一起去……”
“我不是非得去，”维戈坚决地说，“我不想引起麻烦。”
奥兰多的脸垮下来，他走上前，正对着维戈。“你不是麻烦，”他柔声说，将唇贴上维戈的唇，“你和我感恩节可以一起过。也许……我可不可以和你去肖恩那？”
“当然可以，不过你确定？你妈妈不——”
“我们现在别想这个了，”奥兰多咕哝着说，“我相信是我先向你提出要求的。”
维戈忍不住微笑起来。
“我回想起了某种事。”
维戈的双臂紧紧环抱住奥兰多，他们的身体妥帖地靠在一起。电话一再响起，但是他们不予理睬。
当索尼娅留第二条口讯时，奥兰多拔掉了电话。
***
“你怎么想？”
维戈不赞成地看了他朋友一眼。
“少来，维戈，”肖恩恳求道，“我的地方不够大。”
“我不知道我们是否可以冒险试试。”维戈说，脸上浮起怀疑的神情。
“你们有什么可冒险的？我要事后打扫，还要给我们所有人提供一个大场地准备晚餐和——”
维戈举起了手，肖恩停下来。“我觉得这是个可爱的主意。”
肖恩转转眼睛。“那你为什么就让我坐在这求你？”
维戈笑起来。“就是要让你保持警惕。”
“我其实宁愿甩掉它们。”
“那么，感恩节在餐厅过，嗯？”维戈微笑着，在桌子对面叠起双手。“我们请谁？”
肖恩咧嘴一笑。“每一个人。”
***
“这太酷了。”伊利亚头晕目眩地说，把邀请函翻来覆去，已是第十遍看上面的文字。“你确定我去没关系？”
奥兰多哼了一声，咬了一口三明治。“你得到邀请了，好不好？”
“不过你真的确定？”
“我当然确定。”
“怎么个确定法？”
奥兰多放下三明治。“比确定还确定。”
“好吧，”伊利亚咧嘴一笑说，“这真是不可思议！”
***
“你确定？”
奥兰多差点就没忍住转眼珠。“是的。你说利亚姆的父母要去欧洲，而你们没有计划。”
丽芙看起来有点紧张。“利亚姆可以去吗？”
“是邀请你们两个。”奥兰多平静地说。丽芙带着个虚弱的微笑点点头。
“伊利亚会在吗？”
奥兰多微笑起来。“可能。”
“噢，好吧，”丽芙停顿了一下，“利亚姆和我真的没有其他计划。我确定他会很高兴，那也是一家相当高级的餐厅。你确定伊利亚会去？”
奥兰多点点头。“他肯定去。”
***
奥兰多把一堆盘子从厨房拿到了就餐区，那里搭了两张长桌子。主要区域的其余部分已经清理干净了，那要感谢肖恩和伊利亚的付出。
维戈正和米兰达在厨房里忙碌，设法抢救肖恩的烹调技艺下的火鸡。
“每一年我都让他烤火鸡，每一年他都把它烤焦得面目全非。”维戈说，米兰达咯咯笑起来。
“那么那是什么？火鸡吗？我还以为是块木头。”
“没准是。”
奥兰多匆匆走回厨房，两个咯咯笑着的小女孩紧跟在他后面。她们是肖恩的女儿，很明显两个小孩都有点爱上奥兰多了。梳辫子的是莎拉，六岁，正抓着奥兰多的裤腿。谢莉只有两岁，正假装在帮奥兰多拿盘子。事实上，她差不多只是在碍事。
“我可以叠餐巾吗？”她满含期待地问。
奥兰多看了维戈一眼，而后低头对小姑娘微笑。“当然可以了。”
***
“你是不是就是把餐巾揉成一团然后扔在桌上？”肖恩问奥兰多。正骄傲地盯着她的创造成果的谢莉，抬头看看他爸爸，立即大哭起来，跑出了屋。“是她弄的？”
奥兰多点点头，肖恩呻吟起来。
“我搞不定女人，特别是小女人。”他说。
米兰达把几盘小菜放在桌子上，轻蔑地说，“实际上，还有火鸡。”
肖恩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骄傲。“想不想帮我哄谢莉？”
这下米兰达的表情满是骄傲。“当然。”
两个人追谢莉去了，桌旁的奥兰多在伊利亚身边坐下来。
“这感觉……像一家子。”他轻声说。
***
刚到三点，多姆出现了，陪着他的是个穿着灰色套装的相貌漂亮的家伙。“马库斯，我的约会对象，”他向维戈介绍，“你会注意到他年龄相当。”
维戈笑起来，从长桌旁为他的客人拉出了一把椅子。其他人都在坐着聊天。“他是单身？”
“现在不是。”马库斯说，紧紧握住了多姆的手。
维戈低声笑起来。“好吧，请坐，我们要上火鸡了。”
此时，厨房的双开门推开了，米兰达和肖恩用一个大盘子托着一只几乎可以吃的火鸡登场了。他们炫耀地放下火鸡，伊利亚有点太过热心的鼓掌喝彩。
“别太兴奋。”肖恩拿起一副大刀叉说。
“嗨，我通常是靠自己做饭过活的，”伊利亚说，“或者是靠奥利。”
维戈做个鬼脸，奥兰多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脚。
肖恩切火鸡时，一群人开始喋喋不休。房间里充满了嘈杂和欢笑，桌边围满了朋友。只有两个座位空着。
那是丽芙和利亚姆的座位。
***
奥兰多把一些空盘子拿进厨房，这时他看见餐厅的门啪地打开了。有人在向里窥视。
他放下盘子，谨慎地走向门口。他其实很清楚那是谁。
“你好？”他招呼，门砰地关上了。奥兰多叹口气，推开门。丽芙就站在门外，戴着手套和毛绒帽。“你在这干嘛，亲爱的？”
丽芙一言不发。
“冻死了，快进来。”
丽芙摇摇头，奥兰多搂住她。他没有穿外套，手马上就冻冰了。
“出什么事了？”他安慰地摸摸丽芙的后背问道。丽芙抽抽鼻子，几滴泪珠滚落面颊。
“利亚姆。”
“他怎么了？”
她发出一小声抽泣，紧紧拥住奥兰多。“他答应的。他答应他会来的。他听起来甚至很兴奋。”
“他在哪？”
丽芙从脸上抹去一滴眼泪。“佛罗里达，如果你能相信的话。”
“但是——”
“他今天应该出差完了回家。他在那干一个歌剧院之类的工作。我不知道，他从不告诉我任何事。从来都不告诉我关于他自己的任何事。他告诉我做什么，穿什么，怎么做，还……，该死！”新的眼泪夺眶而出，“他说他被一个会议给拖住了。”
“也许他真的没法离开？”奥兰多问，竭力让丽芙平静，“我确信他宁愿和你在这里。”
“别那么确信，”她悲苦地说，“他因为同样的理由错过了我们的周年纪念。上个月他几乎取消了我们的所有约会。不过我从没说过什么，我只是……做不到。我是不是个傻瓜？”
奥兰多摇摇头，一只冰冷的手抚上她的脸颊。“我觉得那只是爱。你为你关心的人做疯狂的事。有时候你甚至让他们的一切都轻易胜过你。”
丽芙止住眼泪，凝视着墙。“我是不是错过晚餐了？”
“嗯，我们吃了火鸡，”奥兰多说，“你没损失多少。那就像是在嚼木炭。”
丽芙振作了些。“别告诉我，你帮忙了？”
“嗨！”奥兰多回应地喊起来，“我摆的餐具。”
“现在进去是不是太晚了？”
奥兰多露齿一笑，牵起丽芙的手。“你刚好赶上惩罚。”
***
丽芙慢慢吃着一片苹果派，努力不要让自己不自在。奥兰多和她坐了一会儿，不过现在离开和维戈去了厨房，帮他收拾。
她真的不认得别人，他们看起来都有了归属。肖恩见她错过了晚餐，曾打算给她拿些火鸡，不过她一脸惊骇的表情把他打发走了。
然后是伊利亚……
她无法让自己面对他，所以当他坐在她旁边，从她盘子里偷走一片苹果时，她惊讶极了。
“还是你的旧把戏？”她柔声问。
伊利亚向后靠在椅子里，大声地吞咽了一下。“我的确有帮忙做这个派，所以我至少有资格从每个人盘子里咬上一口。”
“为什么不吃你自己的？”
伊利亚看起来像是认真地深思熟虑一番，而后顺走了她的盘子。他把盘子放在腿上，从上面大大地咬了一口。“好主意。”
丽芙转转眼珠。“那……”他们对视了一眼，“这是你做的？”
“对，”伊利亚满嘴苹果地说，“我把它放进烤箱里，然后把它拿出来。”
两人都笑起来，丽芙感觉一切再次融洽。
“你来晚了。”伊利亚说。
“不过我还是来了。”
伊利亚放下盘子，叉子哒哒地碰着瓷盘。“利亚姆在哪？”
丽芙没吭声。
“我不是努力想要犯傻，”伊利亚真诚地说，“我只是奇怪。你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而……”
“他有个会议脱不开身。”
“但是这是感恩节。”
“我以为你不是努力想要犯傻？”丽芙尖刻地说。她对上伊利亚的目光，而后她的态度完全软化下来。
“他不该这样，”伊利亚继续说，“你不该一个人。”
“我没有，”她实事求是地说，“你在这。”
“我一直在这，”伊利亚讽刺地说道，“我就没机会不在这。不过你知道，不管在不在这餐厅，我就在身边。”
丽芙的目光垂下来。
“在你身边。”
她抬起眼，擦擦眼睛。“你想不想出去走走？”
***
“这是最后一个！”奥兰多大声宣布，他正在擦干盘子。“最后一个盘子！”
米兰达捧着一摞碗碟走进厨房。
“你在说什么？”维戈问，肩膀深没在肥皂水中，“我的手都快给泡没了。”
“抱怨，抱怨，抱怨，”米兰达嘀咕着说，“你们忘了我们中一些人干这个谋生。”
奥兰多噘起嘴，维戈笑起来。“米兰达，你是酒吧招待。你洗的最大盘子是啤酒杯。”
“有肖恩在身边，总会有很多的啤酒杯。”她顽皮地说，恰好此时肖恩走进来。
“我觉得我的耳朵在发烧，”他玩笑地搂住米兰达说，“每个人都走了，除了刚安顿好的孩子。我指望她们给她点教训，不过她到那时，她们都在桌子下睡着了。”
“你喂饱她们，而她享受到宁静？”维戈问。肖恩咧嘴一笑。
“她要明年对付她们了。不管怎么说，如果你们想的话，你们两个可以在你们希望的任何时候甩手不干。”
“我们不能这样，”奥兰多断然地说，“我们弄得这一团糟。”
“在这过感恩节是我的主意，”肖恩说，“我可以打扫剩下的。不太多了。”
“而且我可以帮忙，”米兰达插口说，“如果你，嗯，不介意？”
肖恩和米兰达有鬼地互瞟了一眼，给维戈抓到了。“好吧，我可不是一个对礼物吹毛求疵的人。”维戈飞快地说。
奥兰多皱起眉。“你这家伙确定？因为我们可以——”
“他们确定，”维戈看着那两人眉来眼去说道，“另外我们在家还有计划。”
“我们有吗？”
维戈的手滑进奥兰多后面的口袋。“是的。”
奥兰多喉咙深处发出低低的吞咽声，而后点点头。“噢，对，那个。”
***
他们散步时，伊利亚有点不太自信地牵着丽芙的手。自从他们离开餐厅后就没说一句话，他们仅有的交流就是他们的呼吸，化为短促的雾气消散在夜色中。
丽芙捏捏伊利亚的手，他们无需交谈。
***
“又是我的公寓，呃？”奥兰多问，他把钥匙插进锁孔，“幸运的是你把你的东西留在这了。”
“对，”维戈嘎声说，紧压上奥兰多的后背，在年轻人的耳中呼吸。
奥兰多的双手在锁上摇晃，维戈一点一点轻咬那敏感的肌肤，奥兰多站在那里呻吟。
“你来开，”他推开维戈低声说，“我的手今天干得够多的了。”的确是，他在餐厅里真的干得太多了。毫无疑问明早他会有新的水泡，不过这也值得。奥兰多已不再为新的水泡而责备自己。
他已不再对自己苛求完美。他无需让皮肤承受过度的压力也能度日，这对他来说堪称一个奇迹。如果现在他长了一个水泡，那通常都是因为一个好的原因，比如修补装订书籍，没借助其他帮助打开猫食，还有做爱。
奥兰多发现，和维戈做爱，值得为其付出一切。
很快他们发觉自己进了屋，没有费心去开灯，就毫无偏离地走向卧室。
一进卧室，发现屋里没有那个四处觅食的猫咪，奥兰多就关上门坐到床上。
他玩弄着绷带，维戈在月光下能看见他。“要帮忙吗？”
奥兰多摇摇头，熟练地拆开了绷带。美皮通和维戈改变了他的生活。奥兰多对着绷带微笑起来，把它们扔进了床边的垃圾桶。他把脚上的绷带也同样拆了。
“绷带在床边的抽屉里。”奥兰多说，知道维戈正渴望帮助。这已变成一个惯例。只要维戈留下过夜——最近这已越来越多——他会在上床前帮奥兰多包扎手。
对奥兰多来说，现在这意味着某种深深的情欲。
维戈在奥兰多手腕上落上一个吻，拿着纱布在床边跪下来。“今晚你的手有点红。”
“为什么所有有趣的事情都会有伤害？”奥兰多问，确信自己在微笑，“这是一顿可爱的晚餐。”
维戈的双唇蔓延上奥兰多的胳膊，“你很可爱。”
哈，没错，维戈心情正好。奥兰多的身体因快乐的需求而兴奋。
“你做得更好了，”奥兰多羞怯地低声说，看着维戈深情地包扎他的右手。“是不是？”
维戈吻吻他的左手，飞快又高效地包扎好。“我越来越擅长干这个了。”
奥兰多扬起唇，维戈露齿一笑。他一包扎完奥兰多的脚，就坐在床上。“你趴下，”他命令道。
奥兰多释放屏住的呼吸，仍旧笔管条直地坐着。
“奥兰多，”维戈低声说，“趴下。”
“也许该你了。”奥兰多语调里带着挑战。黑暗中维戈目光闪烁。
“还不是现在。”他温柔又坚定地答道，抓住奥兰多的肩膀，让他趴下。奥兰多半硬的勃起压到床垫时，他呻吟着。
“你要做什么？”奥兰多喘息着问。
维戈用一个在奥兰多颈后的湿吻作为回答。他的双唇沿着奥兰多黑色毛衣的边缘向下游走。带着灼热的呼吸，他的舌头探到了织物下，轻舔奥兰多的后背。
奥兰多在床上蠕动着，把脸埋在枕头里。很快维戈的双手滑进了奥兰多的毛衣下，探索他的肋骨。搔痒只持续了片刻，而后触摸变得更加用力、更加有意。维戈的双手危险地靠近了通向奥兰多腹股沟的肌肉。
“性感。”奥兰多在枕头里低声说，他的身体绷紧了。
维戈的双手向上游走到奥兰多的腹部，而后是他光滑的胸口。结茧的拇指擦过每一个乳头，他享受着奥兰多臀部挨着床垫的摆动。奥兰多正紧压着毯子，好减轻些正在累积的压力。
这时，维戈脱掉了奥兰多的毛衣，年轻人完全硬了。
维戈停下轻柔的亲吻，而后把毛衣扔到地板上，让他放松趴回到床垫上。
现在维戈的双唇和双手四处游弋。奥兰多呻吟着，感觉到柔软的双唇贴上了他的后腰。
“你是不是知道我要干嘛？”维戈问。
奥兰多颤抖着，脸埋在枕头里。
“奥兰多？”
奥兰多蠕动不安。
“我要舔你。”
奥兰多呻吟起来。
“每一处。”
维戈将手立刻伸到奥兰多身下，解开了年轻人的腰带，同时甜蜜地舔舐奥兰多的肩胛之间。他的手摸索到奥兰多牛仔裤的扣子和拉链。
维戈并没有解开牛仔裤，而是用手指爱抚着他摸索到的坚硬凸起。奥兰多本能地压向那戏弄的手指，没料想它们移开了。
“还不是现在。”维戈低语。
“那什么时候？”
维戈拉开奥兰多牛仔裤的拉链，把裤子往下拉，就停在臀部曲线的上方。他下面穿着一条松松的黑色短裤，维戈把短裤和牛仔裤一起脱了下来。
维戈让奥兰多彻底裸露，他张开口从奥兰多的脚趾一路轻柔亲吻到他的颈背。奥兰多胡乱翻腾，双手痛苦地紧抓住被单。
“维戈，”他气喘吁吁，维戈在靠近他膨胀欲望的后方张开了口，“维戈……”
维戈的舌头沿着奥兰多的褶皱一路向下，到了他最隐秘的所在。当维戈探到奥兰多的入口，湿润地舔舐时，两人都猛然呼气。
“妈的！”奥兰多喊起来，抬起臀几乎是刺进床垫。
维戈的舌贪婪地舔过他的入口，当奥兰多在枕头里喘息时，他顶了进来。
“对，噢，对，”奥兰多在胡言乱语。维戈微笑起来，转动舌头。他品尝他的每一处，感觉到奥兰多的气味环绕着他。
他散发着麝香的气息，隐秘而诱人。
没多久，奥兰多在床上拼命弓起身，维戈的两根手指熟练地探入了他体内。
“要来了？”维戈问，曲起手指直到奥兰多咒骂起来。
“噢天啊，这还用问？”
奥兰多的臀猛烈不稳地穿刺，维戈的手指让他屈服。他感觉完全窒息。
“还是，”维戈随意地说，压进拇指并扭动了一下，“我们可以做点别的。”
一声痛苦的叫喊是奥兰多唯一的回答。他濒临爆发。维戈的舌和手指又推回去片刻。
“还是，”维戈又说，“你可以干我。”
奥兰多的大脑像是短路了，他弓起臀寻求更多的刺激。
“你？”奥兰多在剧烈的喘息间问，“干你？”
维戈微笑起来。“对，我。”
奥兰多竭力想要思考，不过维戈的手指仍在继续，而后他的舌头又回来了。
“不过我……噢，维戈，”奥兰多颤抖着呻吟，“我已经为你完全打开了。”
“你不想要？”
奥兰多摇摇头，努力转身对上维戈的目光。“我想要。不过不是现在。我就要……”
“准备好被干了？”
奥兰多太沉迷以至于都顾不上脸红。
“绝对准备好了。”
维戈从奥兰多体内抽出手指，感激地拿起一瓶半满的润滑油。
“你快了？”维戈问。
奥兰多转过身仰面躺着，维戈咂咂嘴。“你在想什么？”
他的勃起硬挺而湿润。
不知怎的，维戈没有急于吞没奥兰多，而是脱掉了衣服。
而后维戈终于用湿滑的手指抚摸自己，将自己对准了奥兰多兴奋的身体，他没多想就向前投身进入。
这是他生命中完全确信的唯一所在。
“奥兰多。”他呻吟着，感觉热度环绕着他。
“什么？”奥兰多的双手摸索到维戈绷紧的胳膊，他们一起移动。
“你真是不可思议。”
维戈深深地充满他，奥兰多气喘吁吁。“天啊，维戈。”
维戈缓慢地向前穿刺，正好撞击到令奥兰多翻腾的那一点。他们大汗淋漓，很快床也跟着他们摇晃起来。
床头板碰撞的声音回应着他们臀部、双唇、双腿碰撞的声音。
对比于他体内的灼烧，奥兰多的双手感觉麻木。他大喊起来，双腿和包扎着的脚缠在维戈腰上。维戈一次又一次地在他体内抽插，直到他们都濒临边缘。
“摸我。”奥兰多呻吟道，维戈照做。配合他穿刺的节奏，他快速地拉拽奥兰多的勃起。“太好了，太好了，”奥兰多呻吟，“噢……噢！”
没两下穿刺，奥兰多就弓起身高潮了，他双眼扑闪着闭上，喘息湮没在维戈口中。
维戈吸口气，释放出来。
***
第二天早上，奥兰多几乎是蹦蹦跳跳地进了图书馆。
不仅是他的感恩节过得很精彩，而且接下来的日子也不会糟。
他比平常疼一些，不过比他这些年里都开心。
他一进后屋，放下外套，就看见伯纳德的外套也挂在钩子上。
“奇怪。”奥兰多想。
他走回大厅，发现伊利亚、大卫、丽芙和伯纳德都坐在后面的一张桌子旁。未加多想，他仍旧笑容明亮地走过来。
当他走近时丽芙抬头看着奥兰多，眼里含着泪。
“怎么了？”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问道。
伊利亚没抬头看，不过却沉闷地说，“他们要关了图书馆。”
奥兰多的笑容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