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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级别:本为NC17,现为PG13
黑木百叶窗没有完全遮住窗口,奥兰多醒来时,阳光正透过窗户边缘照进来。
他看了眼自己的同伴,金灿灿的阳光在他的睡颜上投射出几条暗影,奥兰多对自己的好运忍俊不禁。维戈太棒了,更重要的是,他属于他。这个家伙有一堆好借口不和奥兰多继续往来,但是他拒绝了这一切。相比起年轻人迅速积极所取得的令人敬畏、让人折服的征服,这值得更多付出。
而且这不只限于身体方面,虽然奥兰多真的怀疑是否可能有比他们近来更美好的性爱了——如果更猛烈,他就要失去知觉了。比如昨晚,他和男朋友(想到这个字眼时奥兰多偎依近那个微微打鼾的男人)花了一个多小时试图说服对方自己选择的作曲家更有品位。
他们热烈友好地要为莫扎特和格里格①一争高下。最终这晚他们达成妥协,选择了德彪西。不过当奥兰多看见维戈的眼神,愉快地屈服于斗智所激发的欲望时,德彪西很快就被遗忘在了音响上。
暑假已经过去了两星期,偷偷摸摸的夜晚变成了偷偷摸摸的早晨,还增加了一些中午时光。过去的一周达到了迄今为止空前的亲密程度,奥兰多的父母出去度假,天遂人愿地留下了他一个人。
因为房子空着,奥兰多这十四天里可以想呆哪就呆哪,把父母宽敞舒服的房子提供给众多朋友一起酩酊大醉。他和维戈上周一直在欢天喜地地过居家小日子,房子就空着。
只要时间合适他们就做爱,只要他们愿意,他们想睡就睡,想醒就醒,睡与醒之间就用来做爱,由于频率关系,后者只是第二选择。
奥兰多离开时仍旧很小心,通常一个人,先仔细看看有无人窥探,并且继续沿用把维戈当老师的诡计,总是带着几本书离开。
在奥兰多的头脑深处,他丝毫不以此为耻。如果沉浸于白日梦中,他宁愿和维戈一起购物,买牛奶、面包,买鞋子、生日礼物,也远胜于把他的爱情隐藏在原始的乔治亚风格的百叶窗后。
不过他没有抱怨,部分是因为这毫无意义,也是因为他知道这十四天里可以随心所欲地和心爱的男人身处情感的避风港是多么的幸运。
维戈在睡梦中动了动,上唇抽搐像是有什么东西刺激了他。奥兰多微笑起来,稍稍钻出被子,直直跪起身,直到他可以够到那两扇合在一起的百叶窗。他小心翼翼地放下窗,低头看了一眼确定自己没有吵醒维戈,而后他推开了窗。他支着胳膊肘,欣赏着美景。
维戈的花园不大却很整洁。花园尽头有一个装满不常用工具的小棚子,标明了住宅、花园与超出此外的界线,从维戈家往后是下坡路,一切都是后建的。这里为瞭望村庄提供了一个相当好的视野,望出去正对着由蛋糕店、邮局以及其他各式各样的服装小店风趣装点的大街。
这真是希奇有趣,奥兰多喜欢。
伴随一声轻微的拍打,一只手掌突然微微刺痛了他的后背。一下非常温柔的轻拍,不过是一个让他转身低头的宣告,好让他知道床伴醒了。
“早上好,负心汉。”他甜蜜地说,维戈放松地叹息一声,又倒回枕头里,他的双眼仍然因为睡意朦胧而半闭着。维戈朝他吐吐舌头,眼睛再次缓缓闭上以避开投射进来的阳光。
维戈迷迷糊糊地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反驳,但还是放弃了:“早啊,奥利。”
奥兰多又回过头去望着晨景,无忧无虑地忘却了确切的时间,开心愉快地发觉没有紧迫需求留待解决。
感觉到维戈温暖的手抚上他的大腿,被单裹住了他的手指,奥兰多露齿而笑。
被单裹在奥兰多腰上,奥兰多斜眼看着身前的景象,醒来的爱人将手伸到被单边缘,开始侵占他裸露的肌肤,奥兰多努力克制自己的反应。
“你今天有什么计划?”维戈心不在焉地问,手指在奥兰多的优美身形上游弋。
“据我所知没有,”奥兰多答道,“不过如果你老是这样,你可要耽搁了。”
(省略文字若干)
“还来?”维戈开起玩笑,这句挖苦害他少了根胸毛,疼得他嘶嘶作响。奥兰多又哼哼着动来动去,偎依进维戈怀里,埋在年长男人的脖颈里用鼻子蹭着。“咱们一天都呆在床上吧,”维戈说,闭着眼睛咧嘴笑起来,“等会儿我去找吃的喝的。如果你相信我不会搞砸,我甚至可以煮茶。我就想无所事事。”
“好啊。”奥兰多答道,靠着他磨叽,胳膊搂在他胸口上,手指贴着维戈的脖颈。“我们过一个懒洋洋的星期二。”
“酷,”维戈开心地说,“其实今天是星期三,不过还是很酷。”
奥兰多不爽地皱起眉头。“今天不是真的是星期三吧?”
“是啊?”维戈说,听见奥兰多的语调后他不希望今天是星期三了。
奥兰多发出不满的叹息,尽管维戈试图抓住他,但他还是起身,有些粘腻的身体摆脱了维戈。奥兰多把钟转向自己,再次叹口气。
“整整三天都在上床,时光就会飞逝如电。”他哀叹。
奥兰多从浴室出来时,维戈问他为什么非得走。
“两个星期没爹妈在的日子,我必须开个派对来做谈资。我要开个野餐会,非常文明的那种,明白吗?我会邀请你,不过我猜这种课余活动你不会想参加的。”
“没错。”维戈说,奥兰多用毛巾飞快地胡噜胡噜脑袋,走向他在此处临时占用的那把椅子。占用其实就意味着椅子上面“堆着他的垃圾”。他扽出一双新袜子,怀疑地瞄瞄一条短裤,而后确定它大概还算干净。维戈决定等奥兰多走后把他的衣服都洗了。
维戈不再撒谎。他越来越渴望与奥兰多拥有更公开的亲密关系,希望能更多地带他出去炫耀,向年轻人强调言明他是认真的,他不会因为想到奥兰多一下午和一群健康反叛的十几岁孩子花天酒地、废话连篇而失眠。
奥兰多把一件黑T恤套上头,他心不在焉又若有所思地说:“你穿黑色挺好看。”
奥兰多哼了一声。
“这是我们这一代的统一制服,”他一边拿起牛仔裤一边解释说,“当然是指T恤和牛仔裤。要是没有牛仔裤我们可怎么办啊?”他穿上裤子,转向维戈。
“如果我见过你穿制服,我想我不会迷上你。”奥兰多慢慢走到床边时维戈说。年轻人拉上拉链,维戈的双手滑到奥兰多紧身的蓝色牛仔裤后面。
“这只能证明你从没见过我穿制服。”奥兰多眨眨眼理论道。他用指尖挑起维戈的下巴吻他。维戈拼命将他拉近,他纵容了自己一会儿。当维戈拉着奥兰多仰倒下去,他不得不用手撑住床垫,脱身站起来。
他对着维戈恶狠狠的目光咧嘴一笑。
他朝维戈的方向手指一挥:“噢,行了。我约了人。他们该觉得我从地球上彻底消失了。”
“不过总算舒服着陆。”维戈说,爬下床,穿上昨天的内衣裤好送奥兰多出去。
“一点都不舒服。”奥兰多眨眨眼说,拍拍他的后背以防他没理解意思,“不过很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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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许是奥兰多的房子,他也许是这的主人,不过多数此类公开邀请活动都是这样,提供和赠送的食物总计起来超过这群人要吃光喝净的数量。
即便没有酒,十几岁的孩子也会喝提供的任何饮品。一盒橘子汁和一个切碎的柠檬大概一搅,就可以当作鸡尾酒的廉价调和物。
于是到晚上七点时,没有一个聚会常客能说自己完全清醒,即使奥兰多也不行。作为主人和监督人,他控制自己保持通常酒量,现在他也发觉很难完全聚焦了。
偶尔他会看看两个烤肉架,他知道自己现在讲话声音高得过分。这倒不会有什么问题,看起来明早不会有人记得他说的废话。
他把夹子丢在即将熄灭的烤肉架旁。大家早就对食物失去了兴趣,他只是一直播弄着奄奄一息的余烬,耗尽最后一丝动力。
他拉拉那位女粉丝——她一直侧耳倾听他对旁人说的字字句句,她正坐在毯子和各式铸铁家具围成的圆圈中。
贝基立刻试图爬到他大腿上,喂他一口伏特加。他拒绝了,她有点惊讶。奥兰多从没推开过她,她的搂搂抱抱总是深受欢迎,特别是当她挥舞着酒杯时。不过奥兰多最近越发觉得,以前他心安理得享受的来自女孩和男孩的崇拜,现在却越来越引不起他的兴趣。似乎他再也不需要这些了。
于是她转而挎着他的胳膊,拿起一杯廉价的绿色鸡尾酒,递给一脸不确定的奥兰多。他扭动一下,试图忽略微醉又粘人的她,他们口齿不清地谈论着音乐、性爱和夏天。
他们谈起即将到来的英文夏令营,他们要和学校里公认的三位最酷的老师一起度过五天的乡间生活,从风土人情中汲取灵感。这一年一度的六年级旅行已经成为传奇,大多数英文课学生从九岁起就盼望这一天的到来。
说到旅行,奥兰多走神了。他开始考虑他们在那里时他该如何缠着维戈才好,因为就算有机会单独相处,也不可能太多。而且对于驱散无疑会不断累积的挫折感,挑逗也算不上是坏主意。
一只手无邪地放在他的大腿上,却让他惊讶得差点叫起来。
“你有完没完?”他质问贝基,声音有点超出预想的尖锐。
“对不起,”她答道,松开了搂着他的胳膊,站起身。“我没想侵占你的私人空间。”她走开去找女性朋友了,她们正在别处咯咯笑着,议论着搭讪各个单身男孩的机会,以及在他们得手前还要再喝多少。
“你和你女朋友是不是要开房间?”李心怀不善地说。
奥兰多叹口气,向后躺倒在草地上,重重叹息。
“她不是我女朋友。”他倦怠地说。
“没错,”李答道,“你时时刻刻都在调情,她老缠着你,把每个想跟你搭讪的人都搞烦了。至少你可以用上床来报答她。”
“怎么回事?”奥兰多朝空中挥起手臂大喊,“我干嘛要请你来?在你开始惹毛我以前,我们还算是一伙的。这里只有一个人……”他声音低了下去,深吸一口气,克制住没有讲完那个轻率的玩笑。
不同于李的炸了毛,他更为平静而机灵地说:“如果你迷恋贝基,就约她出去。即便没有我当借口,她也会轻易拒绝你。我不是她的监护人,我也绝对不是她的男朋友。”
而后是片刻的沉默,只有音响嗡嗡地放着弗朗茨·费迪南②的歌曲,将熄的火苗噼啪作响,有人在咯咯傻笑,徒劳地想让自己振作起来。
差不多过了十分钟,李再次开口,只简单一句“屁话”就让奥兰多彻底爆发。
“我是同性恋!”他大声说道。“我是他妈的同性恋。我到处招蜂引蝶,真不敢相信你竟然没发现!”他猛地坐起身,面向因为忍笑而肩膀乱颤的多姆,剩下的一圈人都吃惊地盯着他。“噢,看在老天的份上,”他愤怒地嚷道,“我他妈的是不是该在额头上刺上字?我在学校里出类拔萃,我比你们任何一个笨蛋都衣着完美,”他一个个地指着他的朋友们又说道,“不,不,也许你们可以闭上嘴别高叫什么‘老天不’。”他转向李,“所以你不必担心我在这些鸟事上和你竞争,因为除非他们有那家伙,最好还有十年以上的经验,否则我才没兴趣上呢。”
他没有理会他们彻底傻掉的表情,多姆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地笑倒在草地上。
他发觉自己抬头看见了贝基的裙子。她后退一步,他费力吞咽。
“嗨,”他紧张地说。
她咬着嘴唇,转身走开,镇定得不同寻常。
“噢都是屁话。”奥兰多轻声说,站起身去追她。
她正走向楼下房间,所有的衣服都放在那。“贝基,贝基!”他喊着终于追上她,一手拉住她的胳膊让她停下了脚步。她期待地抬头看着他,他发觉自己不知如何开口。
问“你怎么了”实在荒谬可笑,他想不出什么有用的玩笑,而道歉也许会表现得如同可怕的屈尊俯就。
幸运的是,她将他从烦恼中解脱出来。
“你本该告诉我的,”她说道,立刻让他感觉更糟了,“那样我就不会看起来像个傻妞,因为我以为你是我的对象。”
现在是时候道歉了。
“好吧!”她答道,“你该道歉。无论怎样,我爱你奥利,你一定明白我喜欢你。这不公平,如果你知道我永远没有机会,你不该引诱我。”
“我只是想好好对你。”他愧疚地垂下目光。
“胡扯,”她反唇相讥,当然那的确是胡扯,“你喜欢被关注。我接受,这是事实,你只是一直不想惹恼他。”她又微微期待地说。他点点头。“你最近不大调情了。是不是因为……?”
他抬眼看着她,又点点头,微笑隐隐地浮上面颊。她回应地点点头,看起来心快碎了。“是多姆吗?”她问。
“天啊,不是!”奥兰多大叫起来。贝基终于露出笑容。“你怎么会那么想?”他用同样震惊的语调问。
她耸耸肩:“你们两个老在一起,而且他一点都不吃惊。”
“他是不吃惊,好吧,他知道。”他的神情又严肃起来,抬起双手安抚她。“是他自己发觉的,好几年前就知道了。我没告诉他。”
“他见过你那位?”
尽管情形尴尬,奥兰多还是很高兴没有失去一位值得相交的朋友,当贝基称维戈为“你那位”时,他感觉到一种奇异的温暖。他发觉这就像是人为他痴,他为人狂。终于他想起要回答问题。
“没有,我还不能把他介绍给任何人。”他说。
“那他什么样?”
奥兰多思忖着这个问题。
‘你认识他。’“他很不错。”‘他教你英文。’“很聪明。”‘你也幻想他。’“他还才华横溢。”
“嗯,”她勉强露出笑容,答道,“我已经恨他了。”
‘我爱他。’“我爱他。”
贝基猛然扬起眉。
她怀疑地问:“乖乖,你坠入爱河了?”
奥兰多回答:“对,没人会比我更惊讶了。”
“那么他当然也爱你。”
奥兰多再次转开脸,而后又转回来,害羞地笑笑。
“是的,他爱我。”他轻声说。
“幸运的混蛋,现在我嫉妒你们两个。”她说。
“你没事吧?”他担心地问。
“没事,”她不自然地说,“我们会好的。看来英文夏令营不会成为我一直盼望的性爱马拉松了。”
奥兰多大笑起来,把她搂进怀里,用拥抱尽可能地表达歉意。
她用力吸鼻子,忍住困窘的眼泪。奥兰多撤开身,带着痛苦的歉意神情看着她。贝基耸耸肩。
“我知道,甜心,”奥兰多抚摸着她的头发说,“头脑选择最佳途径,但是心为它指引方向。”
贝基细细端详着他说:“怎么回事奥兰多,我真的相信你长大了。”
奥兰多害羞地笑笑,而后大笑起来,不过在笑声背后,他猜想她大概是说中了。
译者注:
①格里格,挪威作曲家。
②弗朗茨·费迪南(Franz Ferdinand),英国的一个摇滚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