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兰多的双手滑下来握住尼科莱的臀部,在这热力四射的摩擦中摇摆。“你还等什么?”他嘲弄着,控制力变得越来越薄弱。他不想这样高潮,这样太轻易了。“操我。”
“Chyort(妈的),”尼科莱咒骂着,诅咒这情况让他无从准备。揣着安全套不会让基里尔疑心,可是如果被发现口袋里有润滑油会招致他不能冒险的怀疑。“我没有准备,”他嘎声说道,同时臀部继续挑逗着奥兰多的臀部。
“在……我口袋里,”奥兰多嘶哑地说,徒劳地想要脱开身一会儿好去够东西。尼科莱没有马上放开他,他玩笑地捏捏奥兰多一边结实的屁股。“让我去拿。我要你进来。”
尼科莱眯起眼睛,不过他放开了奥兰多,脱掉了剩下的衣服,他看着年轻人弯下身去够他的裤子口袋。当他差不多完全弯下去时,尼科莱轮流拧了拧他苍白的臀瓣,对于爱人震惊的反应,他只是懒洋洋地向后靠着门。
从裤子里拿到了润滑油和安全套,他对尼科莱玩笑的举动嘲弄地瞥了一眼,奥兰多把东西递给尼科莱,转身走向那窄小的床,跪在上面,转过头诱惑地看着。他并没有完全理解突然间发生的改变,不过他不想停下来。
奥兰多的邀请尼科莱从来都无法抵抗,不过今晚他的姿势令内疚搅动吞噬着尼科莱的五脏六腑。“不要那样,”他嘶哑地低声说道,推着年轻人的肩膀催促他躺在那薄薄的床垫上。在奥兰多的双腿间伏低身子,双手分别撑在爱人的头两侧,他俯视着那雕塑般的身形和披散在散发着霉味的床单上的暗黑卷发。
奥兰多向上凝视着那徘徊在他梦中的灰眸,他们采取的新体位的新奇感几乎如同它的亲密感一样令人难以抵抗。他知道尼科莱的身体压在他身上的感觉,可是从来没有过像这样,面对面,胸贴胸。以前尼科莱一直不管事实是怎样,始终假装这是没名没份的性交,可是现在,年长男人的目光中没有掩饰。“不是我抱怨,”他抚摸着那布满胡茬的脸颊说道,“可是为什么?”
“Prosti(原谅我),”尼科莱低语着,头垂在奥兰多胸口,亲吻他喉咙的曲线。“Prosti(原谅我),”他贴着那温暖的肌肤再次说道,表达着他的歉意,但他却错误地使用了只有一个人能听懂的语言。
奥兰多不懂俄语,不明白尼科莱在低声说着什么,可是他听得出爱人声音里的悔恨。接受这一切的是友好的给予,他搂住另一个男人的肩膀,靠着他向上摇摆,希望诱惑他完成他们已经开始的举动。他思索了一下说些什么,关于在某种程度上接受他的歉意,可是最终他什么也没说。情况仍旧很不确定,让他无法确信尼科莱的反应,他最不想做的事就是赶跑自己的爱人。不是现在。
当奥兰多环抱着他时,尼科莱闭上了一会儿眼睛,至少,那所传递的信号表明他被原谅了。一只手穿过伴侣凌乱的头发,他跪坐起来,伸手拿过润滑油,把那光滑的胶体涂在手指上。他们通常的准备至多是匆匆忙忙,可是今晚他从容缓慢,目光锁定奥兰多的面孔,倾听着手指伸展、试探时的每一声喘息和呻吟,这行动本身就是快乐的馈赠,而不仅仅只是达到目的的手段。
奥兰多在缓慢细心的准备下翻腾着,这与尼科莱手指通常的抽插和扭动是如此不同,那通常紧跟着他勃起快速地插入——有时候实在是太快了。今晚,没有匆忙。他知道尼科莱依然非常想要他——他的欲望拍打着他的大腿就是证明——可是他的爱人却流连于准备,将奥兰多包裹在温暖与激情中,这令他从其他男人那里感受到的一切都黯然失色。只此一次,他没有欺骗自己,这样的温柔会渗透进他们的下一次相会,不过只此一次,他感觉自己是尼科莱的爱人,而不是他的玩物。靠近那结茧的手掌在他卷发里的抚摸,他转过头,亲吻带着刺青的手腕。“科里亚,”他低喃着,这爱称比通常更快地脱口而出。
一只沾染刺青的手指描摹着奥兰多的面颊,尼科莱往前移动,抬起爱人的臀,将自己对准那欢迎的入口。“Malysh(宝贝),”他柔声说道,奥兰多的双腿夹住他,他缓慢滑进,望着那棕色的双眼睁得大大的,那甬道延展接纳他,将他包裹进温暖中。他小心移动,撑起奥兰多的臀部让他靠近自己,直到他深埋进去,前所未有的深入。
尼科莱爱抚中的温柔深深地感动了奥兰多,他撑起脚跟摆动后背,拼命将这个全新的爱人与他所认识的那个男人融为一体。而后他感觉到俄国人的勃起顶着他的入口,一切想法都烟消云散,他放松肌肉,奉献自己。尽管有细心的准备,第一下突破还是有一点灼痛。他喘息着,他被全然不同地延展,比尼科莱以前所做的都更充实,现在,他们的身体以一种他们以前的伪装所不允许的方式契合。他的双腿夹紧另一个男人的腰,将他拉近,将他深埋,他挺身迎接每一次的穿刺。
尼科莱绷紧了,咬紧嘴唇,火烫的情感洪流催促他用力穿刺,直到他们都全然释放。这次不要。再也不要。只此一次,他让自己慢慢来,让自己看着他在爱人体内搅动时,爱人脸上的神情,让他自己都无法命名的感情冲刷净他的愧疚和悔恨。
不过渴望的焦灼在他体内持续增长,奥兰多感觉自己陷进了床里,尼科莱充盈着他、紧压着他、环抱着他的感觉令他放松。当那男人低下头,将他们的双唇交融在一起时,他的欲望被夹在他们缓慢移动的腹部间,上面诱人的摩擦增强了。尼科莱的勃起在他体内一再摩擦,不停地撞击着他的敏感点,不断助长他体内的激情。然而一切仍旧保持控制,被尼科莱目光中的浓情和他索取年轻人双唇的柔情所控制。
慢慢增长的快感是如此循序渐进,当尼科莱感觉到腹股沟绷紧,预示高潮逼近时,他几乎吓了一跳。一只手滑进他们身体间,握住奥兰多的勃起,他以同样悠长缓慢的动作抚摸着,他的舌以同样的节奏侵袭奥兰多的舌而后又退去,将他们身体的全部都化作感官的舞蹈。当爱人火热的释放飞溅而出,沾湿了他们的腹部时,他让自己释放出来,他长长的低吟被奥兰多的双唇吞没。
他的哭喊被尼科莱的双唇蒙住,奥兰多放弃了对自己释放的克制,他的体液飞溅而出,沾到了尼科莱的手上和他们的肚子上,他的爱人继续在他体内搅动。他的双手紧紧抓住尼科莱的肩膀,催促他继续,催促他分享席卷他们的同样的快乐。令他高兴和安慰的是,尼科莱的身体重量完全放在他身上,重重地将他压进粗糙的床垫。奥兰多几乎没有注意到,他过分执着地探询另一个男人的目光,寻找着他的爱人对这一时刻重要性的认同。
几个小时内的第二次高潮令尼科莱筋疲力尽,他重重倒在奥兰多身上,慢慢平复他的心跳和呼吸。当他再次感觉又恢复控制时,他翻身侧躺,滑出奥兰多身体,不过仍旧搂着爱人,年轻人依偎在他胸口。满足于就这样静静地躺着,他越过爱人的头凝视着肮脏破裂的窗户外,随自己的思绪漫无目的地游荡。
被他们之间前所未有的亲密所鼓励,特别是在激烈的性爱后,奥兰多用鼻子蹭蹭尼科莱光滑胸口上的十字。“能不能告诉我今晚他们给你下了什么命令?”他柔声问道,希望尼科莱明白这是爱人的交谈,而不是警察的提问。他并不十分确定自己想知道,可是如果尼科莱告诉他,他会把这事抛在脑后,而不是不停地疑心担忧。
用一只胳膊肘撑起身,尼科莱舒了口气,来自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本该是笑声。“为了证明我自己,”他说道,双唇因为奥兰多疑问的神情而抽搐,“为了证明我不是同性恋。”
奥兰多的怀疑一定是清楚地摆在了脸上,因为尼科莱口中再次发出窒息粗砺的哼声。“可是……”他开口道,朝下看着他们交缠在一起的身体。他声音低下去,不太确定他要说什么。有那么一会儿他想知道和尼科莱在一起的女人——是否她是个妓女,是否她至少是自愿的。如同他发觉另一个男人的魅力一样,他可以清楚地知道一个女人会有同样的感觉。
“在vory ①里,男人不能干男人,”尼科莱咬牙切齿地说。至少,在监狱外不能,他冷酷地想到。“你的危险不仅因为你是个警察,还因为你是个男人。”
可是你今晚还是来了,奥兰多暗暗吃惊。他怀疑尼科莱不会感激他说出来,于是他只是点点头,仰起头温柔地亲吻他的爱人。这个新发现,连同今晚在他们之间暴露的一切,让他确信,他不必像他通常想要的那样依附尼科莱。慢慢松开他们交缠的四肢,他坐起来,去拿裤子。“我该走了,”他轻声说道,“我不想让你再冒更多风险。”穿上衬衣,他弯下腰再次亲吻尼科莱的双唇,想要澄清他的离开只是暂时的,不是永远。
尼科莱沉默地望着那强健纤细的身躯再次隐藏在丑陋沉重的制服下,完成了由爱人到对手的转变。当奥兰多俯身亲吻他时,他被诱惑得想要把年轻人拉回到窄小的床上,可是今晚他已经太过接近,以至于无法让自己索取更多,无法让这意味着更多。于是他坐起来,从衣服口袋里掏出香烟,火柴的火光让他得以飞快地瞥了一眼爱人的面庞,而后一切又归于黑暗。
奥兰多忍不住期望尼科莱会说点什么,阻止他离开,鼓励他很快再次联系,不过他知道还有更好的值得期待。今晚,境况已经令他善变的爱人比他们始终所对彼此的了解走得更远。他必须对此满意。停在门口,借着透过窗户和香烟闪烁的微光,他回头看了一眼赤裸裸地坐在床上的尼科莱,珍藏起这记忆以克制自己,直到他再也无法坚持,不得不再次电话约定又一次在黑暗中的秘密做爱。他要尽可能地让自己坚强地长时间等待,他努力朝爱人露出个微笑,而后消失在黑暗的库房中,走入茫茫夜色。
门砰地关上了,尼科莱吸着烟,想知道在下一次奥兰多给他打电话前,他还要等多久。
THE END
译者注:
①Vory应该是Vory V Zakone,来自东欧的黑帮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