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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文标题:Promises End
级别:NC-17
你能相信我吗?
几天来这句话都在奥兰多脑子里回响。那晚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最终他如实地回答他不知道。从那时起这个问题就一直折磨困扰着他。他没有理由相信尼科莱,他倒有一大堆理由不相信他,他肩膀上的星星只是成百上千个理由中的一个。然而不顾所有的明显反证,所有说不的理由,他想要说是的,即使是在那时。
而现在……
现在一切都改变了。刑警队工作是一个精通黑手党的速成班,他还有很多要学,不过即使这样,他也能感觉出最近一些事情起了变化。他所发现的,今早尤里所证实的,甚至比他期待的还要令人兴奋。他必须跟尼科莱谈谈。
他抓起电话,拨通爱人的手机,而后等待着。
手机在口袋里鸣唱时,尼科莱忍住一声咒骂。自从上次见奥兰多差不多已经过去两星期了,他已经开始让自己相信,沉默就是他的问题收到的唯一回答。倒不是他指望会有什么不同结果,不过希望是顽固的野草,无论他如何经常不断地连根拔起,就是拒不死亡。电话又响了,基里尔从低垂的眉毛下怀疑地盯了他一眼。尼科莱耸耸肩,把卸下的那箱酒放在码头上——他怀疑基里尔命令他干这样的体力活是为了欣赏他展现出的肌肉,也是为了提醒他自己的位置——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随意地走远一两步,离开他的上司。
“卢金,”他突然答道。
“我不确定你会接,”奥兰多松了口气说道,“我不确定你还想跟我讲话。你现在讲话安全吗?”这永远也无法确定,不过现在奥兰多知道尼科莱会招致多少更多的危险。
他非常想和奥兰多说话,非常想问他,不过尼科莱欣赏爱人的判断力。他还能当奥兰多是他的爱人吗?也许他打电话只是告诉尼科莱他已经做出决定,那是他能指望一个警察做出的唯一决定。非常明白基里尔的怀疑目光,他嘟囔了一句,“不。”
“那你今晚来见我,”奥兰多请求道,“无论你什么时候能离开。”他飞快地告诉他一个地址,而后又说,“这里很安全。我们可以不被打扰地交谈。今晚见,科里亚。”
“好的,好的,”尼科莱不动声色地答道,记住地址,关上手机,把它扔到他丢在一旁的大衣上。“打错电话。”他回答了基里尔没有说出口的问题,从卡车后面举起另一个纸箱。
电话突然断掉令奥兰多颤栗。尼科莱说谈话不安全,不过那可能意味着很多的不同情况,它们中没有一个是好事。即使只是因为他并非一人,那也几乎可以肯定他是和基里尔在一起。奥兰多忍不住感觉嫉妒又再次抬头。他强压下这念头。对奥兰多而言,即使没有被另一个男人所替代的无理性的恐惧,尼科莱也够让人担心的。他提醒自己他们没有承诺——没有忠诚之类的承诺——他四下看看自己的公寓,想寻找些可以让自己忙碌起来的事情,直到尼科莱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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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一根路灯杆,尼科莱望着奥兰多给他地址的那片单调的公寓楼。这显然是警官住的地方,尼科莱再次对自己说,最明智的做法是转身离开。可他仍旧站在这,证明实际上他是个多大的傻瓜。不过奥兰多再次要求见面——对他已经信任到足以请他在家里见面——不管傻不傻,尼科莱无法抗拒奥兰多对他问题的明确答案。
呼出最后一口烟,用脚跟碾碎香烟,尼科莱穿过街道,走向公寓。
尖锐的敲门声惊到了奥兰多,他微微跳了起来。对自己说着冷静,他穿过房间,透过窥视孔确定是谁在那里。当看见尼科莱时,他忍不住露出放心的笑容。他打开门,示意俄国人进来。“我不确定你会来,也许一旦你发觉我们是在哪里见面你就停下了,”他坦白承认。
尼科莱四下看看这小公寓,和他的差别不大,不过可能更干净些。“你请我来这是冒大风险。”他语气平平地说道,克制着朝奥兰多伸出手的渴望,他清楚知道他们这是在哪。
“没有什么能和你每天冒的风险相比。”奥兰多反驳道,思索着他所了解的爱人的一切。他想要朝尼科莱伸出手,将他拉进怀抱,保护他的安全,不过他知道另一个男人根本不会感激这样的举动。
尼科莱皱着眉摇摇头。“你始终知道,如果我们被发现,对我们两人来说有多危险。请我来你家只会增加风险。”
“可我不清楚最大的风险,”奥兰多反驳道,“我今天早上和尤里谈话了。”
该死的尤里!如果这个俄罗斯办头子出卖了他,尼科莱会亲手扭断总督察的脖子。他把注意力集中到钉在墙上的日历上,而不是努力审视奥兰多的脸,尽管满腔怒火,他还是平静作答,“我认识很多叫尤里的。”
奥兰多对尼科莱的顽固摇了摇头。“这个为苏格兰场工作。”
“哈,如果那样的话,我从没听说过他。”笑话很冷,尼科莱转过脸,望着窗外楼下的暗黑街道。
“那可真奇怪,”奥兰多步步进逼,走近尼科莱,仿佛他可以通过只身靠近,从另一个男人身上榨出事实,“因为他认得你。今天早上我们谈话的时候,他告诉了我关于你的各种趣事。”
“一派胡言。”尼科莱反唇相讥,不过他知道现在继续否认是没用的。
奥兰多深感挫败,他走过去直面尼科莱的视线。“科里亚,我知道,”他坚持说道。
奥兰多仍旧和他讲话,那就意味着他根本没可能听到尤里所能对他讲的最糟糕的事情。“你觉得你知道什么?”他疲惫地问道。
“你是在为苏格兰场秘密工作,是因为你萨姆扬才被捕,你至少给了警察一个萨姆扬和基里尔奴役的女孩的名字,”奥兰多一一列举,“不止这些,虽然我不确切知道,不过我可以做些猜测,像是上一次搜捕基里尔的妓院,没找到一个未成年女孩。那也是你做的,尼科莱?”
尼科莱想知道,如果奥兰多知道他所要求的一些更阴暗行动,他是否还会这么热情。“即使你是对的,这也改变不了什么。”他沉重地答道,“冒的风险一样大。”
“你请我相信你,我做到了。现在我请求你同样的事。相信我会保守你的秘密。相信我会帮你。”奥兰多恳求着。他看不出他们前面还有其他路可走。
“你不明白,”尼科莱反对道。如果现在黑手党发现他的真相,除了他自己,没有人会担风险。如果奥兰多牵扯进来,他的角色被发现,他就无法保证奥兰多的安全,那是尼科莱无法承受的风险。还不止这些,奥兰多了解的越多,他最终就越可能对尼科莱心存厌恶。“你不可能明白。”
“因为你不跟我讲!”奥兰多大喊起来,推搡尼科莱的肩膀。“我得到的都是借口和半真半假,我他妈的该怎么明白?”他又猛推,把尼科莱推向沙发。“你知道,我不是街边的随随便便的家伙。这是我的职业。我知道如何谨慎,可是如果你不告诉我,我更可能因为我的无知而最终严重危及你。”他用力猛推,把尼科莱逼到沙发,另一个男人没有办法,只好坐下,膝盖撞到了家俱边缘。“跟我说啊!让我明白。”他骑跨在爱人身上,把他钉牢在那个地方。他立刻注意到身下的刚硬身体,想起骑跨在尼科莱勃起上高潮是什么感觉,不过他抛开这些念头。他们必须先谈谈,必须解决这个问题然后再做爱。否则,无论他如何伪装,这就只是又一次的性交。
身处奥兰多的控制下,尼科莱脉搏狂跳,硬挺的勃起压着他的大腿,他深吸一口气,知道奥兰多是对的。他欠爱人很多可以与他分享的事实。最重要的是,他注意到奥兰多的第一个请求。“我相信你,”他坦然承认,抬起手伸向把他的肩膀摁在沙发上的那只手,将他们十指相缠。“如果我不相信你,那第一次之后我就永不会回头。”
“告诉我,”奥兰多又说道,捏紧他们缠绕的手指,语气已平静下来。尼科莱在某种程度上是对的。他们彼此相信,从他们第一次见面起就彼此相信,同等的信任。他们相信对方不会出卖他们所拥有的,无论那是什么。不过听见这些话,还是让关切得以安心。也许现在尼科莱能让剩下的问题也得以安心。“让我明白,你在做什么,为什么那么做。”
“你想知道什么?”尼科莱问道。他已经自愿保守自己的秘密太多年了,不过他承诺自己,他会回答奥兰多提的任何问题。他只是希望自己的爱人不会问他不想听到答案的问题。
“你的文身有多少是真的?”奥兰多问道,思索着他所学到的关于它们的一切含义,包括尼科莱告诉他的和他自己研究得来的。
“全都是,”尼科莱带着残忍的笑容答道,“在黑手党中,刺一个不是挣来的文身会以死相惩。”
“他们是最不值得宽恕的一伙,是不是?”奥兰多做了个苦脸,“我不认为如果他们发现你是为官方工作,他们会更开心。”
尼科莱歪歪脑袋表示赞同。“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告诉他们。”
“别开玩笑。”奥兰多训斥道,一想到爱人受黑手党支配,一阵寒战就贯穿他的脊骨。“如果我这样失去了你,我无法承受。”他深吸一口气,额头靠上尼科莱的前额。“多长时间了?”
尼科莱嘴唇抽搐——有时候黑色幽默就是帮助他在地狱般的监狱生活中生存下来的一切。他怀疑奥兰多是否会欣赏他脚上的刺青——在右脚上是问‘你去往何方?’,而左脚上是答‘你他妈的在乎什么?’不过奥兰多接下来的话中的诚实情感让他无法灵活应对。“多长时间?”他重复道,不确定奥兰多是在问什么。“我在监狱里吗?”
“你做卧底多长时间了?”奥兰多澄清问题,不过他也同样好奇另一个。
“很久了,”尼科莱耸耸肩,“花了很长时间爬到我现在的位置。”在他之前有另一位秘密卧底,不过没有人能在这个组织中升得那么高,足以挣到星星。他最终设法让尤里信服,这是他们不能浪费的有利条件。必须干,他坚持要求。必须要值得他一直以来犯下的所有罪恶。
奥兰多点点头。他已经学得够多,足以接受述说的事实。“什么让你决定那样做?”这是问题的关键,是尤里拒绝回答的棘手问题。
“说来话长,”尼科莱突然扭头警告地说。这不是他盼望谈及的话题,特别不想对跨在他大腿上仍心存幻想的年轻人讲。
“我们有一晚上时间。我们在这很安全。”
“我们在哪都不安全!”尼科莱喊起来,抓住奥兰多的肩膀,迫使他面对自己的目光。“你不能有片刻松懈,听见了吗?”他的声音因强烈的情绪而破碎,“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最好不要在一起。”
“我是警察,记得吗?”奥兰多反驳道,在尼科莱伤人的紧握下,拒不退缩。他会随爱人粗暴对待他,他简直感觉自己的身体忍不住起了反应,不过没有旁人会得到这样的机会。“我知道如何照顾自己,不在一起并不是最好的。我会暗中行事,隐藏我们的事,可是我不会放弃你。我试过一次了。我不愿意那样。跟我讲讲你的说来话长。我想知道。”
气馁地摇摇头,尼科莱靠进褪色的沙发靠垫,把奥兰多拉到他身旁,让他的脑袋枕在自己肩膀上。“我第一次进监狱是十五岁,”他轻声说,“我父亲为当地官员修汽车。我卖配件挣钱。”他耸耸一边肩膀,奥兰多的胳膊搂住他的腰,将他拉近。“我被抓了。”
“十五岁,”奥兰多摇摇头重复道。他能看见男孩尼科莱,他一定是明白自己即将成年,想要向父亲证明他的价值,他身处困境,身处一个他毫不了解的世界。奥兰多搂紧他,好像他不知何故能保护来自过去的那个年轻人。“你只是个孩子。”
“男孩子在监狱里成长飞快,”尼科莱阴郁地答道,“第一次是关在乌克兰的少年管教所。在那里一直打架——为食物……为香烟……为性。”在进入管教所前,尼科莱从没有和男人或是女人在一起过,不过到他离开时,他已经经验丰富。
那随意的话语让奥兰多微微畏缩。他知道英国的监狱是什么样。他想象不出俄罗斯的监狱会有非常大的不同。不过,尼科莱很强壮。他可以照顾自己。“然后呢?”还没有听到他想要知道的,他提示说。他的手指在尼科莱胳膊上微微上下抚摸,努力缓和自己的问题。他不想爱人觉得是在被审问。
尼科莱做了个苦脸。“在监狱里我遇见了皮奥特。”他的神情柔和下来,他记起那些摸索的早年岁月,性可以不止是疼痛,也同样可以是温柔和欢乐。“我们差不多同时释放,于是我们一起去圣彼得堡。真的很傻——我们在那谁也不认识,我们没工作,也没钱。”他沉浸在回忆的伤痛中,摇摇头。“我们因为偷一家杂货店一起被捕了。那次我们因为‘有组织的犯罪’而罪加一等。我们被送到了Kresty监狱——他们称它为‘十字架’。”他的神情再次坚毅起来,继续说,“在Kresty监狱,黑手党非常强势。皮奥特金发碧眼,很纤细……很美丽。那里有个黑手党,叫伊戈尔·苏罗夫——像基里尔一样,是权势大佬的儿子——他看上了皮奥特。”
“我认得那名字,”奥兰多慢慢说道,可以轻易想象皮奥特的命运。他无意识地用手抚慰尼科莱的胸口。“他是伦敦的一个黑手党。”
“是同一个人,”尼科莱证实道,“他不认得我了,那晚他们让我成为黑手党,可我记得他。”苏罗夫毕竟没有理由记得那么多年前的一个犯人——可是尼科莱永远不会忘。“我拼命想保护皮奥特……伊戈尔让我看到我对他们的反抗是多么无力。”他闭上双眼沉浸在记忆的创痛里,不是因为自己被侵害,而是因为被迫看着皮奥特被强暴,一次又一次被苏罗夫和他的手下强暴。他无意识地紧紧抓住奥兰多的身体。“黑手党杀了他。”他的声音变得如钢铁般的冰冷坚硬。“我发誓要为他报仇,为了整垮他们我会不惜一切。”
奥兰多闭上双眼抵御尼科莱声音里的痛苦。他的想象几乎跟不上尼科莱的描述。内心里他想要停止这谈话,只是把爱人拉到身边,冲刷掉过去的一切记忆,哪怕只是暂时。他也可以做到的。他们已经反复证明他们是多么有能力让彼此忘记一切,无论何时触碰,他们之间就能燃起难以置信的渴望。可是这是他的机会,也许是仅有的一次机会让他能了解尼科莱真实的过去。他怀疑自己还能像这样让这个难以置信的神秘男人再次开口。于是,他在尼科莱的颈侧飞快印上一吻。“你什么时候遇见基里尔的?”
短暂的亲昵让尼科莱的身体释放掉一些紧张。“苏联解体后,许多黑手党都离开了俄罗斯。在监狱里我认识了一些为Volkovs工作的人。我到伦敦时,他们其中一个把我介绍给了萨姆扬。他需要司机,而基里尔需要——保护。”尼科莱耸耸肩,“真是运气好。”基里尔的鲁莽个性和管不住的舌头给了尼科莱机会,他需要赢得年轻人的信任,努力深入黑手党机密。
“萨姆扬不在了,基里尔就可能告诉你任何你想知道的事情,是不是?”奥兰多猜测着,一边专注于尼科莱妙计的弦外之音,一边飞快思索,“是不是你操纵的,还是只是又一次好运气?”
“没什么可操纵的,”尼科莱答道,“日记,还有他自己的血,足够证明他强奸了那个女孩。”为塔蒂阿娜复仇给了尼科莱残酷的满足——她的命运多像皮奥特。他唯一遗憾的是,萨姆扬将在英国监狱里服刑,而不是在俄罗斯的监狱里。
奥兰多悲伤地笑笑。“我想象不出他自愿交出那本日记。你想要否认一切,科里亚。在你虚张声势的外表下,其实是一个好人。”他琢磨了一会儿现在的情形,说道,“现在到你完成复仇不会很长时间。”他没有提及自己对于他们未来的希望。等尼科莱摆脱黑手党时会有时间讨论的。“你必须要做的是找到能让苏罗夫被捕的原由,你就可以完成你的任务。”
好像易如反掌似的。尼科莱知道奥兰多无法明白他永远也无法完全自由。“还有布克罗夫、泰申科和普特雅提纳,”他又说道,将另外三个黑手党首领一一点名。
这就是行事之道。“那等其他后辈代替了他们呢?”奥兰多苦苦追问,“多少才算够,尼科莱?你必须要搞垮多少人才算满意?”
尼科莱泄气地摇摇头。“我怎么能一走了之?”他咬牙切齿地挖苦道。“我怎么能让孩子被贩卖为奴,知道却不去制止?”他笑了笑,刺耳而窒息的笑声。“你知道基里尔的妓院有什么改变?我让他相信,没有一个真正的男人会被个孩子吸引。我给他带去一个女人,看着他干她,好证明他可以做到。”尼科莱怀疑是因为自己的在场注视,以及下流话的刺激,终于让基里尔得以完事,不过他不会和爱人讲这些。“她们仍旧是妓女,可是至少她们不再是孩子。”
“这不是你能赢得的战斗,你知道的,”奥兰多悲伤地说,不过他知道如果那个人是他,他也会尽己所能而战。“无论你把多少孩子从基里尔的妓院里解救出来,还是有很多甚至更多的孩子最终出现在别的妓院里。我不是小看你所做的,根本不是,不过某些时候,你也要为自己想想。我不想二十年后我们仍旧要偷偷摸摸地见面。”
“什么都不会改变的,”尼科莱疲惫地说道。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次讨论不会解决任何问题。“我最好还是走吧。”他一只手穿过奥兰多的头发,拇指沿着年轻人的脸颊滑过,他的腿部肌肉绷紧要站起来。
“不!”
不能这样结束。奥兰多拒不接受。他必须让尼科莱看到,他们同样值得为之而战。他移开爱人身侧,再次跨在他身上,像他们刚倒进沙发里时那样。“你休想就这么走开。”他将他们的双唇挤压在一起,恐惧增加了亲吻的急切,他的双手在尼科莱胸口动作,拉扯衣服,分开衣襟,寻找其下的敏感肌肤。他的谈话失败了,不过他仍旧希望身体的结合能强有力地说服尼科莱不要放弃他们。
尼科莱在突然的侵袭下呻吟,在爱人急切的抚摸下,觉醒的火花点燃了活力。尼科莱热烈回吻,吮吸奥兰多探入他口中的舌头,拉扯开手能触及的任何衣服,因他们肌肤赤裸相贴的感觉而燃烧。他拉着奥兰多一起倒回沙发上,年轻人仍旧跨坐在他臀上,他们的欲望隔着层层布料一起磨碾。
奥兰多努力脱掉尼科莱的衬衫和外套,让他上半身赤裸。他松开爱人的双唇,转而进攻紧绷的乳尖,用力吮吸那突起,沉迷于另一个男人在他身下弓起身体的样子。他需要这样的触碰,需要知道他能让尼科莱丧失理智,就像爱人一直对他所做的那样。抬起身手伸到他们身体中间,他挣扎着要解开尼科莱的裤子,想要他们坦诚相见。有太多东西分开他们的心,分开他们余下的人生。他无法忍耐还有任何东西分开他们的身体。
奥兰多把他的裤子尽可能地拉下来,同时,尼科莱抬起臀,解开爱人的腰带。裸露的后背一撞到沙发,他就向上弓起身,邀请奥兰多饥渴的双唇尽情享受他的胸口。他的手指拉开爱人牛仔裤的拉链,探进去,握住那硬挺的分身,他扒开碍事的僵硬布料,让欲望相互紧贴。
奥兰多游弋而下,用双唇探究尼科莱的身体。他以前的确从没有机会这样做,他不知道这样的时机是否还会再有。他渴望极尽享受。他的舌头沿着各式刺青的轮廓描绘,那些他知道含义的和不知道含义的刺青。他不在乎它们是爱人过去的一部分,是让他达到现在地位所付出的牺牲的一部分。他的双唇在紧绷的腹部上滑行,在爱人的肚脐上兜圈,双手滑到尼科莱臀上,握住他臀瓣,将他撬起寻求一个更好的角度,双唇包裹上欲滴的欲望顶端。味道在舌尖爆发开来,令他颓废而快乐的呻吟。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做这个,可是上一次尼科莱是竭力让他分神。这一次,奥兰多拒绝被扰乱心神。他要让尼科莱享受到他曾得到过的最棒的口交,等年长的男人心满意足放松下来时,他会向爱人展示他的其他擅长。
奥兰多的双唇环绕着他,尼科莱忍住又一声呻吟,脑袋向后落在靠垫上。他剧烈喘息,手指绞进爱人的长发,克制着向上穿刺的放任狂热的渴望。火热潮湿的吮吸将他拉向失控边缘,他拼命想要挣脱,想要将自己埋身于他的奥利克的体内,然后他们精疲力竭时,和他一起融入极乐的洪流。
奥兰多感觉到尼科莱想要挣脱,于是抓紧他,手指陷进了强健的肌肉,更加用力地吮吸充满他口腔的厚重分身。为了让爱人确信他们还没完事,他的一根手指滑进尼科莱臀部的幽暗褶皱,擦过那紧绷的入口。
尼科莱因出乎意料的触碰而紧绷,皮奥特被强暴的记忆,还有他自己的记忆,仍旧历历在目。没有在意他的退缩,或是会错了意,手指继续探入,尼科莱带着本能的厌恶僵住了。“Nyet(不)!”他粗声说,从勃起上拉开奥兰多的脑袋,粗暴地推开他。震惊于自己的反应,他一只手插进头发,近乎漠然地意识到手在发抖。深吸一口气,他稳住一会儿,努力平静下来,而后刺耳地呼气。“奥利克,”他低声说,歉意地朝震惊的爱人伸出手,“Prosti(原谅我)。”
奥兰多在地板上盯着尼科莱伸出的手,他带着同样震惊的迷惑,如同一个人在床上发现一条毒蛇。他在那呆了一会儿,思绪慢慢清晰。他真是天真,以为尼科莱的力量足够保护他自己。显然,他错了。“皮奥特不是唯一被伤害的人,是不是?”他问道,无法克制住声音里的同情。
“皮奥特是死了的那个,”尼科莱冷冰冰地说,将自己与年轻人声音里的同情隔绝开来,“我活下来了。是不是很吃惊?”他又轻蔑地说了一句。
活下来是合适的形容,奥兰多无望地想到,怀疑自己是否还能再触碰尼科莱而不用担心触动其他记忆。他的爱人一定没有学会如何再次生活。他抓住尼科莱的手,自己被拉回沙发,可是他没有朝另一个男人伸出手,没有试图以任何方式重新拥抱。他不敢。
尼科莱朝奥兰多俯下身,嘴封上爱人的双唇,让他们放松再次躺下来,他的双手摸索着那静止的身躯。奥兰多被动地躺在他身下,不加深亲吻,也不回报抚摸。尼科莱抬起头,双眼因责备而幽暗。“太伤着你了?”他不高兴地问道。
奥兰多想要否认,可是尼科莱的话点到了事实的核心。比起他已经做的,他不知道如何才能不会伤害尼科莱更深。“对不起,”他柔声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不想这一晚就这样结束,他深吸一口气,“只要给我一分钟。”
“你爱要多久就多久,”尼科莱咬牙切齿地说,伸手抓起衬衫,“我要想找个死气沉沉的身体操,我只要回去找基里尔那帮人就行。”
这话重重地打击了奥兰多。“对不起,”他反复说道。抱歉他无法改变自己的反应。抱歉他无法放手尼科莱的过去。抱歉他不足以改变尼科莱的未来。他转开脸,无法望着尼科莱离开他。他曾指望做爱能修补他们之间的一切,可是显然这并没有发生。如果他们甚至无法拥有性爱,那他们还拥有什么?绝望向他猛击,他将额头靠在沙发背上。“也许你该离开。”
沉默地穿上剩下的衣服,尼科莱最后看了一眼沙发里的男人,他把自己剩下的心都给予的那个男人。他想要感觉愤怒,或者鄙视,可是他绝不为麻木的放弃而失魂落魄,伤心透顶。他还指望什么?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抓起大衣,他走向门口。没有什么召唤他回头。
“这是第二次你赶我走,”抓住门把手,他说道,“别指望还会有第三次。”
门砰地关上,留给门后震耳欲聋的静默。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