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珠在叶缘饱满,
晨光照其熠熠闪亮,
倏忽微风摇曳纤叶,
耀眼圆珠坠落潮湿土壤。
我的希冀犹如颤抖的露滴,
在每一个美妙的黎明重新滋生,
当每一个白昼迫近昏暗的静夜,
我们时光飞逝,又一日远去成空。
然而我懂得那颤抖的露滴,
它是隐匿而纯净的小小奇迹,
在美丽的每一日重新孕育,
犹如我对你的爱,永不止息。
(出自1881年于维森特·彼得·莫里森身后出版的《爱情诗集》)
奥兰多吸吸鼻子。“真是悲哀。”
他们酒足饭饱,躺在树荫下的一块毯子上。维戈仰面躺着,倾听奥兰多朗读日记,奥兰多的脑袋枕在维戈肚子上。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实现梦想,也许就留在别墅里,和他们的妻子告别,重新开始。”
“时代不同,兰多。那时候妻子享有权益。她们款待你的客人,掌管你的家族,吩咐你的仆人干这干那,撰写本该你写的无聊书信。”维戈大声笑起来,“另外,即使维森特不贫穷,出身富有家庭,他也需要谋生,他的名声对此至关重要。考虑到桂冠诗人是终身任命,他名誉的任何污点都会直接损害到女王……”
奥兰多用一个吻打断了他的浮想联翩。“你知道当你那样喋喋不休时,听起来有多火辣诱人嘛?”当他们分开透气时,他取笑道。现在维戈压在奥兰多身上,两人都欲望惊醒。为强调显而易见的事实,维戈抵着奥兰多磨蹭他肿胀的凸起。突然远处响起一声手机铃声。“是我的,”奥兰多说。“别理它。”他又说道。
维戈翻身下来。“不,你最好接电话。”
奥兰多微微失望地站起身,跑进屋里。
过了一会儿他走回花园。“……她现在还好吗?脱离危险了?……好的,我们只要两天就能到。我们一到牛津我就出发……好的,拜拜。”
维戈坐在长椅上,翻阅着日记。“家里有事?”维戈语气平平地问道。
奥兰多耸耸肩。“也不是……我们进行到哪了?”他张开双臂,期待地看着维戈。
“我想你该回家了,奥兰多。”维戈顿了顿,奥兰多不明白那意思。他摇了摇头。“我向你敞开怀抱,而你却叫我离开?”
维戈叹口气。“如果有人生病了,那你该去看他们。”
“维戈……”奥兰多将身体重心移到一条腿上,双手撑在胯上。“我姐姐萨姆,她怀孕了,差点流产。她在医院里,不过孩子没事。她只是需要多休息,就是这么回事!这是我的家庭,我来决定什么时候去看他们。”
维戈没有吭声,奥兰多感觉不自在了。“听着,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是不是已经厌倦我了?是不是?还是这就是鼎鼎大名的莫藤森博士的逃脱法?是吗?我们太亲近了,你就得找个借口甩掉我?好啊,我去收拾行李,如果走运,我到车站时没准还有车呢。”
“要到明天早上才有。”维戈答道。
“好极了。”奥兰多恶声恶气,而后他走进屋里收拾行李。
第二天早晨,维戈送他到贝里克郡车站,两人都一言不发。直到舒舒服服地坐进列车车厢,从包里掏出莫里森的日记,奥兰多才感觉双眼刺痛。“好样的,布鲁姆。和你的论文吻别吧。你搞上了教授,又搞砸了。”
他深深吸气,擤擤鼻子,开始阅读。日记第一段就耗去了四个多小时,他不想去思考他把什么抛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