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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级别：PG13
“奥兰多，我需要你帮个大忙？”
卡特①以她一贯有些大剌剌的调笑方式趴在他的桌子上。
“我今天下午真的得离开，可是因为我是高级官员，硬塞给我一份鬼差事。”
奥兰多知道她有点爱小题大做，所以没把那“鬼差事”太当回事。“那么你要我替你接手，好让你有一个自由自在的下午可以和意大利代表团的那个家伙上床，是吧？”
“奥兰多！”她反唇相讥，“我们不只是上床。他妻子一直在意大利，他告诉我他会和她离婚的。”
“是啊，他们都那么说，卡特，这只会让你丢了饭碗。可他们从来都没有丢下老婆，相信我，我知道的。”他摇摇头，让步了。“好吧！是什么工作？你和你的意大利先生可以像兔子似的做爱去了。我要留在这努力谋生。”
“就我所知是一位前美国大使要在联合国大厦里求职面试。你的工作就是让他不要一个人到处乱逛。面试后会通知你是否需要帮他填写安全需求。所以你要么是护送他出去，要么就是帮他拿到安全证。”
卡特语速飞快，显然是盼望能尽快离开，于是奥兰多也不多费唇舌了。“简报文件夹？”
卡特从背后拿出一个深蓝色的文件夹。“你将在服务台前找到你那位平庸乏味的中年职业外交官……”她看看手表，“……大约10分钟内。”
奥兰多知道走到前台大概至少要花一刻钟，所以从技术上来说他已经晚了。幸运的是他对联合国大厦了如指掌，穿过公共区超近道，他刚好可以及时赶到。
在路途的最后，他打开了文件夹，他至少要知道他要找的人长什么样。他的心跳猛然停止。
来宾通行证上的大头照是维戈。
他刚好在礼宾服务台的拐角处停下来，靠在冰冷的石墙上。他能面对他吗？他真的能朝他走过去，假装两年半前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吗？也许维戈不想见他？他无法责备那男人理所应当的愤恨，因为在医院里见过他后，他甚至没有说再见就走了。他经常怀疑自己是否做对了。回忆往事，他总觉得自己本该留下来，等待维戈下定决心履行承诺。现在看起来他们都已有了不同的事业，不过奥兰多想知道如果维戈现在看见他会怎样。他感觉自己被撕成了两半。一面他想要给公共关系办公室打电话，让他们另外找个人来带维戈参观；而另一面……这是一次结束一切的机会。终止从医院那晚以来在他脑子里不停打转的那些猜想。
奥兰多深吸一口气，进入职业角色。无论是谁站在他面前他都可以做到的，随和，愉快，热情。看在老天的份上，他可是个联合国的公共联络官。
他转过拐角，维戈就站在那里。奥兰多立刻就认出那身浅灰色的套装是他们在安特卫普共度第一个周末时，他们一起挑选的，奥兰多感觉喉咙发干。时间仿佛从未流逝，好像他仍能端详着他，看着那美丽蓝眸里的光亮。他看起来那么英俊，也许瘦了点，但仍旧……
“维戈？”奥兰多清清喉咙，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很职业，不过声音不带感情的尝试却一败涂地。
他们的目光越过礼宾服务台相遇，奥兰多看见维戈的脸色变得苍白。
“奥兰多。”维戈露出个虚弱的笑容，他们的目光只交汇了片刻。奥兰多看得出美国人仔细打量大厅时做了个深呼吸。
“我不知道……你在这工作？”维戈相当迟疑地问道。
奥兰多点点头，“在公共关系部。今天下午我会带你四处看看……当然，如果你愿意？”
两人彼此凝视了一会儿，直到奥兰多重又恢复镇静，他示意维戈走过金属探测器。随后他递给维戈来宾通行证。
“你需要……”他用手比划着自己的外套翻领，因为任何朝向维戈的动作都让他感觉不安。“……把它别在上面。必须随时都能看见。如果你应聘成功，我稍后会给你一个职员证章。”
维戈点点头，把证章夹在了外套上。
“那你什么时候面试？”他们穿过大厅走向电梯时，奥兰多问道。
“四点。”维戈面无表情地回答，四处打量着宏伟的景观。
“你早到了。”奥兰多对此觉得好笑，因为这里并不总是那么忙碌，也因为他记得以前维戈总是迟到。
穿过这宏伟的建筑，走在奥兰多身边，维戈发现自己真的对面试毫不紧张。在这工作会使生活变得非常安逸，但这并不是绝对必需的，而且也许他会再次被认为资历过高。现在突然间，他的外套变得不舒服，他感觉热得出汗。他要不要在一个无疑会时常碰见奥兰多的地方工作？虽然奥兰多显然再也不想要他，但是他对年轻人的感情没有改变。维戈现在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紧张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想要听奥兰多对于离开他的解释，不过这也许会帮助他翻过生命中美好的一章。
维戈看向一旁，发现奥兰多仍然在因为他最后的话而微笑。关于他的早到。
“嗯，他们允诺我有一个参观。”维戈突然回答。
“那你很走运。因为我开始就是作为参观导游在这工作的，我对这地方的里里外外都很了解。”想到有整整一个小时和维戈交谈，奥兰多开始觉得放松了些。也许这有助于他们澄清事实，让他们的关系彻底解决。
“那么玛丽亚还好吗？”他试探地问道。
维戈抬眼看去，但没有直接看着奥兰多。“她很好……我听说。她现在在苏丹为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工作。”
奥兰多停下脚步，转向维戈，感觉自己的心怦怦直跳。
注意到英国人没有跟上他，维戈转过身面朝他。“我们离婚了，奥兰多。”
维戈的声音听起来不带感情，不过这仍然让奥兰多呼吸沉重。现在他们真的需要谈谈了。如果维戈离婚了，那么也许他们的关系真的意味着什么。
“维戈……”奥兰多盯着地板，不敢看美国人的眼睛，“……我们需要谈谈，关于……一些事。”随后他抬起头，“不如我们去公共关系部的休息室，弄些咖啡，在那我们可以不受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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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兰多非常庆幸小休息室其实是空的。
“我不知道你和玛丽亚的事，维。我很抱歉。”
“不，用不着。”维戈飞快地反驳，朝奥兰多微笑起来。再次在奥兰多身边他开始放松下来，恢复了他们旧有的巧妙问答。
“好吧，也许我不用。”奥兰多答道，清楚地记得维戈是多么善于辩认出那些并不是他真正想说的意思。“发生什么事了？”
维戈咯咯笑起来。“你出现了啊，傻瓜。”
维戈话语的震撼渗透开来，奥兰多感觉眼泪涌了上来。别像个女孩子似的，奥利。他摇摇头。“我真的很抱歉。很抱歉我像那样离开，很抱歉我没有耐心留下来，很抱歉我太害怕而不敢对抗玛丽亚，很抱歉我把我们的事业放在了第一位！”
他感觉维戈的手放到了他手上，注意到美国人移过来坐在他旁边。
“过去没有一天我不在想你，奥利。出院后，肖恩告诉我你已经离开时，我真的不明白，可是当玛丽亚因为你的离开挽救了我的事业而洋洋得意时，我就知道她对你做了什么让你不辞而别，我只是不知道她勒索了多少，而你又下了多大的决心。”
维戈拿起奥兰多的手轻柔地亲吻，一阵颤栗贯穿年轻人的身体。“现在我不抱任何幻想，奥兰多。我相信现在你的生活中一定有了别人，所以只要告诉我就好，我不会打扰你的。”
他必须对维戈诚实，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做。“嗯，也是也不是。这有点难以解释。”他等了一会儿，试图决定该告诉他多少。“不如我带你参观，送你到要面试的地方。之后，你来DC-2楼二层来找我，我会试着解释的。”奥兰多深吸一口气，“那你面试什么职位？秘书长？”
维戈哼了一声。“少来，我不会再做高调的工作了。我很高兴能待在角落里。他们显然是需要一位高级翻译官，能流利掌握三种联合国官方语言，还要有国际政治经验。”
奥兰多微笑起来。“听起来就像你。英语、西班牙语、法语，对吗？一定要提到丹麦语、瑞典语、挪威语，还有一点荷兰语……它们在这也许不算官方语言，不过这些国家的代表也许会为此喜欢你的。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不给你这份工作，维戈，你很适合。”
维戈害羞地笑笑。“好吧，我们看看他们会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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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试进行顺利，他们显然对维戈这样一个有经验的人只要求一份简单的翻译工作而印象深刻。
他对他们开诚布公，解释说他有兴趣利用部分时间回大学学习，同时正努力重建自己离婚后的生活，想有一份远离公众视线的工作。
负责招聘的人员显然清楚，他们可不能让这样的人才跑了，于是当场就聘用了他。
在去见奥兰多的路上，他开始想知道他会告诉他什么。英国人在回答关于他私生活的问题时，显然含糊其词，这让维戈很好奇。当然他知道他不能强求奥兰多。这和他的婚姻不同，那曾是他们不得不克服的唯一障碍，不过即使如此，他好奇心还是被激发了。
电梯到了二层，路通往一个小等候区和许多走廊，于是维戈决定就等在那里，盼望奥兰多几分钟内就到。他感觉自己现在放松了一些，他知道自己得到了那份工作，他会经常来这里。这意味着他必须解决和奥兰多的事，也意味着要解决他自己的感情。当想起从在医院的那个倒霉夜晚到现在之间发生的种种，他意识到自己在很久以前就在不知不觉中下定了决心。结束外交生涯和离婚引导他走到了这一刻，不过他知道不能让自己抱太高期望。当他试图猜想奥兰多要告诉他的事时，他再次开始紧张。
事实上至少10分钟后，年轻人才出现在电梯里，显然是匆匆忙忙。“对不起我迟到了。”他笑笑，有一点脸红和气喘，像是一路跑来的。“你得到那份工作了吗？”
维戈看着昔日爱人兴奋的面庞，不确定是否可以稍微逗逗他。他决定还是算了。
“对。”
“我就知道！他们要是不雇佣你就是群傻瓜！”奥兰多抓住维戈的胳膊捏了捏，而后放开手。他微微倾身靠近，低语道，“我想拥抱你，不过不管这里的人思想多开放，我们最好还是不要了。”
“我会延期兑现的。”维戈笑笑，真的感谢奥兰多的自制，因为他不完全确信自己可以做到。“那么为什么让我来这？”
奥兰多耀眼的笑容微微黯淡下来，他紧张不安地请维戈跟他走。
译者注：
①卡特其实就是Cate，但是翻成凯特恐怕会和另一位凯特搞混，所以勉强用此名替换了，请读者自行联想凯特·布兰切特就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