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4/23 | 飞蛾扑火·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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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级别:NC17
 
 


奥利弗的马车到车站来接他们。天正下着倾盆大雨,他们听见雨点打在屋顶的哗哗声。
维森特请车夫把马车停在拐角,好让他们能有时间道别。他们已经说好,他会示意车夫继续往前走,直到他可以在房前迅速地卸下行李。
现在奥利弗和维森特静静地坐在一起,十指相扣,头靠着头,谁也不想此时就放手。
终于奥利弗开口了,他的声音令人惊讶的坚定。“记得我爱你。记得对我而言你永远是彼得,不是维森特,不是桂冠诗人。”他不住地摇头,“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此刻,我的爱人,因为我会永远铭记。我期盼生命长久,只要我活着我永远铭记。”
维森特看见泪水滑下年轻人的面颊。他知道他必须克制自己的感情,因为顺着街道往前,他美丽年轻的妻子正等待他回家,他至少得假装自己也是欢喜归来。
“你得走了,”奥利弗轻声说,“她在等你。”他起身敲敲将他们和车夫隔开的挡板。马车开始移动,维森特惊慌失措。
“不,我的蜻蜓,先别走。”
“没时间了,亲爱的。我们许下了承诺,我们必须遵守。这是绅士应为。”
马车停下来,维森特认出这是属于他的房子,不过这里再也不像是他的家。他转向奥利弗,“我想再吻你一次,抱着你。”
奥利弗摇摇头,绷住嘴唇。车夫打开车门,伸出手帮维森特下车,可是年长的男人不予理睬。大雨倾泻在他身上,他再次转向奥利弗。令他惊讶的是,奥利弗将一张信纸塞进他双手中。
“这是什么?”他问道,努力保持声音连贯。
“我请凯特帮我写下来的。”奥利弗答道,他的注意力突然被房子前门明亮的灯光所吸引。维森特转过头,认出是米兰达站在门口。他接过信,尽力不让它被打湿,不过等他再次看向马车时,奥利弗已经坐回车里。
他知道他必须进屋,示意车夫把箱子搬进走廊。
一进屋,飞快地问候了妻子,维森特就跑进书房,打开信。因为雨水,墨迹已经模糊,他擦干双手,趁纸上的水滴还没有令手稿难以辨认,匆忙坐下誊写上面的诗。
听见敲门声时,他几乎已经抄完。他写下最后的文字,忍住不去阅读。而后他打开桌上的笔记本,发现那里放着奥利弗最后的来信,他把湿的信纸放在下两页之间,而后合上本子。
“维森特亲爱的?”那是米兰达的甜蜜嗓音,她走进书房时,他竭力微笑起来。
“嗨,亲爱的。”维森特应道。
“我已经几乎六个星期没有见到你,可你在走廊里径直从我身边走过。”维森特听得出她尽力不想生气。
“对不起,亲爱的,不过现在我可以一心一意了。我刚刚必须写下这个,我想我是被突然而至的灵感附身了。”
米兰达大度地笑笑。“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是想暗示那不重要。”
“好了,我进来时闻见了晚餐的味道。”
米兰达眉开眼笑。“我还以为你没注意到呢。”

  
我伫立岩石嶙峋的海岸
眺望海滩荒无人迹
海那边遥远的峭壁城堡
仿若遥不可及
 
然而孤寂长日的稍晚时分
潮水行将退去
堤道呈现前方
等待我们前行的步履
 
我将步步谨慎地上路
小心翼翼拥你在身畔
我们肩并肩冒着海浪
今日,我与你共抵彼岸
 
(发现于比尔日记中的维森特未出版的诗歌)
 
写这篇论文没有花太长时间。研究成果都摆在那,在他的脑子里,在笔记本里,在信纸上。
发现那封信的笔记本让奥兰多开始走上正确的研究轨道,而在这本笔记的一页纸后发现的几乎难以辨认的印记,则是意想不到的好运,因为夹在纸页间的信纸几乎是一团糟。比利竭尽所能终于把信纸毫无损伤地揭开,而奥兰多只要提及这本笔记,读者就可以自己去核对。
维戈帮他组织了论据,确保对家族历史的中伤降至最低。
他的序论保持原样:解释谁写的这首诗,为什么写这首诗,并证明虽然发现的是维森特·彼得·莫里森的笔迹,但是奥利弗·巴雷特才是真正的作者。
奥兰多和维戈共度了许多讨论的夜晚,他们讨论故事里需要证明的推测部分,因为这是论文中必备的内容。奥兰多强烈地感觉到,他要依据事实而不是运用潜在的震惊来赢得答辩。需要揭开维森特与奥利弗之间的关系,但是不会详尽到细枝末节。他们都认同,如果奥兰多小心措辞,那么那些想理解的人自会明白,而那些不想理解的人,则可以轻易忽视桂冠诗人拥有一位男性爱人的事实,而认同是“亲密的友谊”这一维多利亚时代更爱用的术语。
奥兰多已经把他的所有东西从地下室小公寓搬到了巴雷特的房子里,他现在几乎全部时间都住在维戈的公寓里。他们没有隐瞒他们在一起的事实,不过要继续保持低调直到奥兰多毕业,他们认为这对奥兰多有利。毕竟维戈是他的导师,而奥兰多也没打算要求换导师,因为系主任可绝不是他的粉丝团成员。这并不会存在利益冲突,因为维戈作为博士导师,并不参与最终的论文评定。
递交论文与口试答辩之间的这段时间,既是闲暇时光,也是极度紧张的时刻。奥兰多让自己忙碌起来,帮维戈完成莫里森的年表,开始着手写小说——他知道自己想要写下整个家族史。毕竟发现他和维戈拥有共同的家族史让这感觉更好。他的编辑苏菲也帮了大忙,一个局外人的视角会让人耳目一新。
不管这两位一贯的单身汉现在相处融洽得多么令人惊讶,奥兰多还是知道,他让维戈越来越紧张。而且他似乎也帮不上忙。是不是答辩组那些异常严肃的博士和教授不信任他?是不是他们觉得这都是他的主意?试图让他自己和他的家族更为引起关注?他脑子里不停地思来想去。毕竟说服维戈也不容易,他还有自己最热爱的维多利亚诗人要维护!
维戈向他保证,给他找一位合适的答辩校外主考官,他说他过去的论文导师现在在爱丁堡大学担任高职,适合担当此任。
周末之前,他要身着长袍在由一位牛津文学博士和一位同等资历的校外博士组成的委员会面前进行自我表现。奥兰多独自呆在巴雷特的房子里,他知道如果留在维戈的公寓里,他们又会为鸡毛蒜皮的小事争论起来,最后搞得两人都情绪不佳。奥兰多觉得只要压力一过去,他们就会没事,不过现在他坐在客厅里熟悉的老地方,复习着自己的笔记,他知道他们会把彼此惹毛。再呆一晚上,然后他会开伊恩舅公的车去牛津,在维戈的公寓换上西装,在维戈的办公室换上长袍,而后走向维戈的同僚之一所在的房间去进行他的答辩。他在脑子里已经计划好一切,他那老旧的破烂背包已经为明天的答辩而塞得满满当当,只是他觉得他今晚不可能睡得着。
而后他听见有车停在巴雷特房子前的砂石车道上。奥兰多抬起头,终于走向门口,他注意到司机并没有关上发动机。
他打开前门,看见维戈下了车。
“维?”
“我觉得你自己开车去牛津不合适,所以我想接你去。本该明天接你,可是我明天一整天都要组织辅导,所以我不想搞得太紧张……”
奥兰多跑向维戈,用一个吻打断了他漫无边际的话语。“谢谢。”他们分开呼吸时,他低声说道,“我拿下东西就来。”
他们沿着昏暗的乡间小路往回开,一路沉默,维戈的左手放在奥兰多的大腿上。紧张感显而易见,不过维戈不时面带安慰的笑容看看奥兰多。
“听着奥利,他们读了你的论文,他们也许已经知道你是否通过。”维戈试探着开口。
“这会让我感觉好点?”
维戈捏捏爱人的膝盖。“你不会有事的。我保证。”他在公寓前停下车,靠过来轻吻奥兰多。“如果它不好,我会让你把论文交上去吗?”
奥兰多耸耸肩。
“你知道,我也冒着声誉的风险。”
一进公寓,奥兰多几乎还没脱下外套,就要从背包里拿出笔记。维戈阻止了他,把奥兰多搂进怀里。“你甚至还没开始写论文前,你就知道那些论据。你做了大量研究,我得说一些研究非常具有开创性,它们都在呢,奥兰多,注释、参考、一切都在呢,别再研究了。你了解所有的论据。放松一下!”
“你说得倒轻巧!”他看起来很抓狂,“我明天要告诉那些人你的论文都是胡说八道。如果他们取消了你的博士学位怎么办?”
维戈笑起来。“他们不能那样做。而且一篇论文不关乎对或错。它是要呈现当下最令人信服的观点。现在你不如去好好冲个热水澡,我会尽量让你放松,好好睡上一觉。”维戈挤眉弄眼,让奥兰多咯咯笑起来。
“好吧,算你赢。不过你让我放松的主意通常意味着我需要事后再洗一次澡。”这回轮到奥兰多朝爱人摆出戏弄的神情。
维戈扁起嘴,沉默地走向卧室,奥兰多则准备去洗澡。
十分钟后他走进卧室,臀上裹着一条毛巾,还在用另一条毛巾擦干头发,维戈刚刚点燃第二根蜡烛。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熏香气息,维戈只穿着一条松松垮垮的运动裤。
“到床上来。”维戈说道,吹灭了他用来点蜡烛的火柴。
“正面朝上还是背面朝上?”奥兰多问道。
“嗯,我想背面朝上吧。”维戈思忖着答道。
奥兰多有点不确定接下来会怎样,不过他照办了,很快就感觉维戈有力的双手抚上他的后背,画着圆圈。他惊讶于这感觉是如此美好,紧张感似乎慢慢从他体内流失。“嗯,你的确知道你在干嘛,是吧?”奥兰多终于问道。
“我想是的。”维戈暧昧不明地答道。
“嗯,谁教你的?”
“你不会想知道的。”维戈歪着脑袋答道。
“卡尔?”奥兰多使劲扭过脑袋,揶揄地问道。
维戈把他按回床上。“你应该放松。”
“哦,我是在放松,”奥兰多继续说道,“只是你非常善于此道,而这可不是那种你能从书本上学来的本事。”
“好吧,好吧。如果你想知道,是克丽丝教我的。”
“克丽丝?”奥兰多问道,他现在已经性味盎然地扭动起来,直到他仰面躺下来。
“亨利的妈妈。她对这事深感兴趣。”维戈跨到奥兰多身上,坐在他臀上,“而且她很擅长告诉我怎样感觉好。”
维戈伏下身,开始舔奥兰多暗黑的乳头,直至它挺立起来,而后又移向另一边,他始终也没有停止在年轻人身侧的温柔抚摸。慢慢地他感觉到年轻人绷紧的肌肉放松下来。很快他们躺在床上的身体叠在一起,奥兰多的毛巾松开了,维戈的手现在缓缓套弄着奥兰多挺立的分身。他感觉年轻人要动手回报这举动。
“呃呃,”维戈推开他的手,“按摩是单方面的服务。我抚摸你直到你放松得睡着。”
“可你却让我硬了。”奥兰多贴着维戈的嘴撅起双唇。
“我知道。”维戈微笑起来,而后舌头侵入年轻人口中。他一只胳膊搂住奥兰多的肩膀,同时另一只手继续缓慢磨人的按摩,直到年轻的英国人承受不住,避开维戈的嘴平定喘息。“维……太棒了……要……高潮了。”
维戈感觉奥兰多捏紧了他的肩膀,抵着他的腿摆动臀部,将他高涨的欲望顶上爱人的肚子,以寻求更多的摩擦。维戈移开手,将他们的腹股沟挤靠在一起,知道这会让奥兰多释放。奥兰多在高潮中近乎啜泣,维戈继续他们的相互磨碾,寻求自己的释放。
维戈知道奥兰多几乎没有察觉他下床去擦干净自己,换掉了运动裤。他回到床上时,奥兰多四仰八叉地仰面躺着,睡着了。维戈擦干净奥兰多的肚子,搂住年轻的爱人,把刚才他小心推开的毯子重新盖上。奥兰多依偎过来,他微笑起来,知道他已经完成了他想做的事。
 
译者补:
分手时奥利弗塞给维森特的那封信,也就是奥兰多论文开题的那首诗,即本文第一章开篇的那首诗。不过当时由于本人懒惰加畏难,没有翻译,现在看来,这么重要的内容不翻,实在是很不应该啊,汗。以下补上——
 
 
你将我双眸开启,你助我眼清目明,
我抚摸你温暖的身躯,爱抚那肌肤,
一旦置身你怀抱,你将我的爱放归自由,
你教会我内心里爱情的喜乐满足。
 
我渴望与你终身厮守,
然而对他人的誓言将你我分离,
不为世人所知,我将永守忠诚,
我爱永恒,你常驻我心里。
 
告别这段时光,我无法将你拥有,
于是双手试图临摹我爱慕的容颜,
看,尽我所能地谦恭记录,
一尊你的塑像,将永存世间。
 
沉浸爱的记忆,我抚摸你的面容,
每一个触碰都唤起投身你深情怀抱的其乐无穷。
 
(此诗署名奥利弗·巴雷特Oliver Barrett于1880年出版,之后被认定是维森特·彼得·莫里森Vincent Peter Morrison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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