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莎伦。”维戈走向咖啡馆的柜台。
侍者转过身，灿烂地微笑起来。“维戈！真是惊喜！这时候你怎么到这来了？”
“来为我和奥兰多带些午餐。”他对她说。
莎伦严肃起来。“他怎么样？”
维戈耸耸肩，坐在一个凳子上。“似乎是从哪里传染了感冒。我想他昨晚很不舒服。”
“感冒……”莎伦停顿了一会儿，维戈很奇怪她的表情。“可怜的孩子，”她轻声说。
“他现在感觉好点了。好到想吃点东西了。你对好久没吃东西的人有什么推荐？”
“嗯，当然是鸡肉面汤！”她笑了一声说，“也许再配上一个火鸡三明治，如果他吃得下的话。”
维戈点点头。“听起来很棒。那我可以要两份外卖了？”
“当然没问题，甜心！”她出乎意料地俯下身，吻吻维戈的脸颊，“你真是个很棒的朋友，维戈。”
维戈脸红了，耸耸肩。“我没做什么特别的。”他咕哝着。
“呸！你坐在这……我给你端杯咖啡，你等一等，你的订餐几分钟就好。”
几分钟后，维戈为一袋子的汤和三明治付了钱，当莎伦走出柜台，给了他一个拥抱时，他十分惊讶。
“好好照顾他，维戈，”她轻声低语，“他真的没别人了。”
维戈点点头，回抱了她。“我保证我会尽自己所能。”他退开来，朝她笑笑。“我会告诉他你想他。希望我们俩明早都能见到你。”他俯身亲吻她的面颊，而后走出了咖啡馆。
***
维戈轻轻走进屋，小心翼翼避免任何响动，以防万一奥兰多又睡着了。当听见浴室的流水声，他笑了笑，把食物拿进了厨房。他从橱柜里拿出碟碗，把食物拿出容器放进真正的盘子，一边弄还一边低声哼着无名小曲。他正往壶里加水煮茶时，沐浴清新的奥兰多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厨房。
“闻着好香，”他说着在一把椅子上坐下来，“你买了什么？”
“莎伦提议鸡汤和火鸡三明治，”他转过身，朝年轻人笑笑，注视着他，“你看起来好点了。”
奥兰多点点头。“是啊。”他低头看了一会儿桌子，“我想……嗯……我想谢谢你。谢谢你照顾我，谢谢你留下来。你不必这样做的，这让它意味着更多。”他轻声说。
“奥兰多，”维戈柔声说，走过来在他身前蹲下来，“我知道我们几乎都不了解彼此。可你对我已经意味着什么。我担心你，所以我来了。我留下来是因为你需要有人照顾。另外，”他面带笑容地说，“我很自私，我想要有更多时间跟你在一起。哪怕你生着病。”
“那好吧，”奥兰多抬起头，笑着面对维戈的笑脸，“我的目标是让你放松一下。生病不是计划的一部分，不过却让你请了一天假！”
维戈大笑着站起来，拍拍奥兰多的膝盖。“你是想跟我说，我操劳过度？”他边问边去煮茶。
“没错！”奥兰多答道，“你总是在工作！甚至你声称在放松时也是在工作！”
“我没有！”维戈说，“我是在放松！”
“是啊，”奥兰多轻蔑不屑地说，“一边在电话上谈生意，一边吃着你所谓的早餐，这不叫放松！”
维戈轻笑起来，他煮好了茶。“好吧……我有时候放松。我能怎么说……这是我要做的……我不能不顾生意。”
“你不必不顾生意，”奥兰多轻声说，“只是偶尔要抛在脑后。”
维戈叹口气，靠着案台。“你知道吗，不总是那么容易的。”他转身看着他的朋友，“在这吃，还是在电视前面吃？”
奥兰多想了想。“电视前面。我想靠着沙发。”他眨了眨眼，双手捧着午餐站起来。他没等维戈回答，就走过了转门。
维戈摇了摇头，看着他走开。他从没遇到过像奥兰多这样的人。这孩子是独一无二的，毫无疑问！“你最好选个我喜欢的！”维戈在他身后大嚷，他收拾起自己的午餐和茶。这些全拿上可有点费劲，不过他还是尽力推开门，把东西放在咖啡桌上，而没有掉任何东西。
“《卡萨布兰卡》？”奥兰多搜索着电视频道问，他已经在沙发一角安置妥当了。
“天啊，我有好多年没看过了，”维戈说着，坐在朋友旁边，“只要你保证努力吃饭，我就看。”
奥兰多赞同地点点头。“不知道我能吃多少，不过我会尽力的。”他说着端起了汤碗。他向后靠着靠垫，看着维戈。“不过你要是看的时候开始哭哭啼啼，可得用你自己的面巾纸！”
***
下午转而入夜，两人仍坐在沙发里轻声交谈。
“你看起来又不太舒服了。”维戈忧心忡忡地说。
奥兰多摇了摇头。“胃又感觉冷了，”他说着身子越发软下去，“不过不像之前那么糟。”
“你明天真的应该去看医生。”维戈对他说。
“不用，我确信早上就好了。”奥兰多答道，“只是感冒……他们没什么可看的。而且，我也没有脱水之类的，所以没事的。”他看着维戈，“别老担心了。”
“忍不住啊，”维戈对他说，“你想上床吗？我知道我逗留过久，大概都超过好几小时了。”
“别走吧？我真的想你留在这。”奥兰多轻声说。
“好的，”维戈同意，“我会再多呆儿，不过我至少要让你在这躺下来，好吗？”
奥兰多赞同地点点头，向后躺倒在沙发上，曲起膝盖，给维戈腾地。可维戈不答应，他轻轻抓起奥兰多的脚，放在他大腿上。“放这。”
奥兰多朝他疲惫地笑笑。“你对我太好了，维。”他说。
维戈摇了摇头。“每个人生病时都应该被照顾。而且我非常享受这样的陪伴。现在……你已经听过我的事了……该轮到你了。”
奥兰多笑了笑。“真的没太多可说的。我在伦敦郊外长大，和妈妈、姐姐住在一起。我很小时爸爸就过世了。生活里也没做过太多事……写写东西，演演戏。没什么了不起的事。26岁时和我的伴侣搬到这，那是他调到这里一年后。我们在一起又呆了一年，可是事情没法解决，而后他回家了。没有严重的争执，没有可怕的分手。这是双方的选择……我们只是觉得我们不属于彼此了。别管怎么说，我喜欢这里，所以我留下来了。”他耸了耸肩。
“呃，作家和演员？了不起。”维戈说。
奥兰多咯咯笑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出版过几本小说，当然‘本世纪最伟大的小说’还在酝酿之中。”他咧嘴笑笑，“它让我有事可干。”
“那你不再表演了？”
奥兰多摇摇头。“自从搬到这里就没有了。”
“不再喜欢了？”
“只是有太多问题，”奥兰多答道，“表演是为兴趣而做。变成工作，乐趣就没了。”
维戈呵呵笑着。“的确。相信我，我开画廊时可没想到我会陷入什么境地！”
“你只是工作过度，”奥兰多训他，“你该让肖恩承担更多职责。”
“不，肖恩干得够多了。”
“他愿意承担更多！”奥兰多坚持己见，“记得吧，维。昨晚我跟他谈过。”他咧嘴一笑。
维戈挑起了眉。“你们这些家伙谈论我？”
奥兰多笑笑，用脚微微蹭蹭维戈的腿。“别担心……只说好的方面。”
“呸……那混蛋没准告诉了你我最丢脸的秘密！”
奥兰多大笑起来。“没有……我们会在下次时讨论的！”
“你们这两个恶魔。”维戈抱怨着。
“哇噢……我们一定玩得爽！”奥兰多咧嘴笑着说，而后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好了，我想到上床时间了，”维戈轻声说，“睡觉对于感冒是最有益的。”
“好的。”奥兰多皱着眉表示赞同。
“来吧，把你送上床。”维戈说着，轻轻从腿上移开奥兰多的脚，拍拍他的腿。
“先解决完问题，然后我就去睡。”奥兰多说着，轻吟一声站起来。“先别走，好吗？”
“我没走，”维戈朝他笑笑，“哦……哪有锤子和钉子？”
奥兰多的笑容照亮了房间。“你要帮我挂画？”
“我跟你说我要挂的。”
“在厨房的下面抽屉里。”奥兰多说着慢慢走向盥洗室。
当奥兰多准备好要睡觉，维戈找到了需要的工具。年轻人走过时，维戈已经拆开画的包装，把钉子钉在了墙上。他朝奥兰多笑笑，而后举起画框，小心地把画挂在墙上。
“好了。怎么样？”
“完美极了，”奥兰多在床上说，“谢谢你。”
“不，该谢谢你买下它。”维戈说着走向朋友，在他身边坐下来。“走之前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奥兰多摇摇头。“没有，我很好。维戈……谢谢你。虽然我生病了，可今天我过了美好的一天。”他柔声说，“我已经很久没有拥有一个真正的朋友，而且……”他声音低下去，玩弄着毯子上的线头。
“那你现在有一个了。”维戈说着俯下身，轻吻奥兰多的额头，“现在好好休息吧，好吗？”他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钱包。他拿出一张名片，从床头柜上拿起一支钢笔，在名片背面潦草地写了些什么。“这是我的手机号。早上起床时给我打电话，好吗？如果你不打，我会担心的。”
奥兰多接过名片，点点头。“好的，不过你现在写下了这个，”他咧嘴一笑说，“现在我有了你的手机号，我会没完没了地骚扰你的。”
维戈朝他笑笑。“我可盼着呢。现在……睡觉！我明天和你谈。”他转身走向门口，“我出去会锁上门的。”
“晚安，维戈。”奥兰多睡意朦胧地说。
“晚安，奥兰多。做个好梦。”他转身又看看年轻人，而后关上灯，走出了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