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4/18 | 焚心烈火 ·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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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为时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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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级别:NC17
 
维戈策马登上山顶,他静静地坐在马鞍上,极目四望。八个月前,他答应在新西兰人养伤期间代替卡尔继续参赛后,他曾告诉雨果这里是他唯一想呆的地方。当他在雪邦的暑热和潮湿中汗流浃背时,他盼望能每天这样骑马外出,他渴望广阔天地的清新空气,渴望繁星点点的无尽夜空,而他最渴望的就是离群索居。好吧,他已经拥有了这一切。
他还没有正式宣布退役,但是他真的不打算继续参赛了,即使他今年再次捧起了世界冠军奖杯,即使雨果预言他会想念赛车。他已经非常富有了,他一直避免某些车手的奢华的生活方式,将大量收入转而做了投资。在他的经营兴趣中,有一个小出版公司和一个艺术画廊,二者都日渐受欢迎。他可以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他也可以就呆在爱达荷画画。无论他做什么,似乎他都是独自一人。
请求奥兰多也放弃赛车时,他并不是在下最后通牒,可是奥兰多似乎如此看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对的,维戈本不会轻易善罢甘休。雨果和伯纳德都暗示,他是嫉妒奥兰多的少年得志,事实上年轻人注定辉煌的职业生涯只是刚刚起步,而维戈的职业生涯则行将结束。奥兰多生气地重复了这些指责,维戈只能感激他的建议多么被爱人所重视,但是当他终于不情愿地说出自己真正关心的是奥兰多的背伤时,年轻车手甚至更加恼怒了。维戈不得不再次承认,自己又选错了时机,导致严重对峙。等他回到爱达荷时,他有了大把时间好好想想。
中国大奖赛第二天早上,他们在上海机场公开道别,不免正式刻板,矫揉造作。维戈和其他里吉斯车队成员飞回米兰,而奥兰多订了航班直飞英国。他们都没有提起那场争论,从奥兰多克制的表情里也无法看出他是否还在生气。当时,维戈想到了那句“我很快会给你打电话”。奥兰多是走向大门时疲惫地笑着说的,这意味着他还在考虑这个提议,至少他们会讨论。
维戈起初打算趁奥兰多在英国时在米兰呆两周,但其实他只呆了几天。他本打算打包所有家具和物品运回洛杉矶,这样公寓就可以卖掉了,但是三天里除了等电话响,他就没干啥。维戈放弃了打包,搭下一班飞机回家了。
那是一个多星期前的事了。奥兰多还是没有打电话。每天他这样骑马外出,脑海里掠过的都是上海那晚他本该对爱人说出的一切,如果现在有机会他会说出的一切。但是看来他拖得太迟了,奥兰多显然已经做了决定。该死他还在期待什么?奥兰多年纪轻轻,雄心勃勃,这事永远都不可能。如果奥兰多继续赛车,他们会长时间无法见面,因为他不可能跟着他四处旅行而不引发揣测炒作。当然还有一直存在的年龄差距:奥兰多会不断结识青春貌美之人,维戈又一次扪心自问:他不可能永远抓住年轻爱人的心。这样也许最好。
维戈感觉到眼底热泪的刺痛。他必须停止这样。自从来到这里,每天他都会骑马来到他和奥兰多曾做爱的湖边,他诅咒自己的愚蠢。马不安地踏着步,维戈长叹一声掉转马头走回房子。明天他不会来这里了,他真的不能来了。
******

 
“奥兰多!你怎么在这?”
肖恩应门,打开门发现奥兰多在门口不安地踱步。
奥兰多实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中国大奖赛后他按计划直飞伦敦,因为他有一些赞助活动和媒体采访的安排。他在赛季后半段特别是在蒙扎站的成功表现,已经让他成为英国体育媒体的最爱,甚至一些主流电视访谈节目也想请他参加。所以他在英国呆了差不多一周,非常凑巧的是,他住的酒店离肖恩在伦敦的公寓不远。
“我在这附近住……我想……我就是想……”奥兰多喃喃而语,“我可以进来吗,肖恩?”
肖恩往后站,让奥兰多进了屋,不安地看着他走过门厅。他异常苍白,眼睛下的黑眼圈表明他睡得不好,肖恩认定显然是出了什么问题。
奥兰多走进客厅,四下看看。和几年前他最后一次在这里时没有太大改变,然而再次身处肖恩的房间却感觉异样。
“你想喝什么?茶还是水?”肖恩跟着他进屋,问道。
奥兰多摇摇头,肖恩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关心。
“奥兰多,都还好吗?你看起来……很疲惫。”
奥兰多站在占据房间主要位置的一个大沙发后面,双手紧抓住靠背,他几乎是可怜巴巴地抬起眼。问题在脑海中盘旋,他想要肖恩来解答,因为他知道肖恩会告诉他真相,但是他又害怕得几乎不敢去问。而首先他感觉自己必须先做个了结。
“我知道这有点太迟了,可是我想要道歉。”奥兰多终于脱口而出,“我的行为……非常差劲……我真的没想伤害你……我以为……”
肖恩长吸一口气,他绝对没料到听见这个。
“没关系奥兰多。”他飞快地打断他,以免两人多愁善感,“我非常清楚你怎么想,我知道你尽力了。”他朝年轻人安慰地笑笑,“我们都误会了我们之间的事……总之很久以前我就原谅你了。”
“那你还好吗?”奥兰多露出淡淡的笑容,“卡尔说你又要结婚了……你还不错……是吗?”
“我挺好。”肖恩略显唐突地说。
奥兰多不自在地点点头,又垂下脑袋,看着深陷进沙发皮革里的手指。
他明白这是多么不公平。他想要消除他们之间的误会是因为他真的需要和肖恩谈谈,不是谈他们早夭的关系,而是谈维戈。他捏着沙发,抬眼看着肖恩忧心的表情,他发觉自己甚至不清楚肖恩是否知道他和维戈的关系不只是队友。这真是一个烂主意。
望着奥兰多脸上苦恼的神情,肖恩立刻明白这次拜访不只是了结旧事,一定还有其他事,他不禁关心道:
“出什么事了?”他柔声提醒,“是你的背吗?”
奥兰多犹豫片刻,但随后摇了摇头。
“是维戈的事,对吗?”肖恩叹口气。
奥兰多指节发白,紧抓着沙发靠背,幽暗悲伤的双眼凝视着肖恩。
“你知道关于……关于……”奥兰多可怜地结巴道。
“关于你和维戈的事?”肖恩耸了耸肩膀,“对……我……”他犹豫了,他还不确切知道维戈告诉了奥兰多多少他们自己的关系。
“他也告诉了我你们的事。”奥兰多几乎是在耳语。
“关于我们是朋友?”肖恩抱着期望问道。
“你们曾是情人。”
“啊。我明白了。”肖恩长叹一声,坐进对面的沙发里。“好吧,是的,我们曾经是,不过现在我们只是朋友,这样已经很多年了。”他转头避开奥兰多的目光,“只是朋友。”
“是,他也这么说。”奥兰多离开沙发靠背,也转开脸。“只是这太怪异了,你、维戈、还有我。”奥兰多顿了顿,“他第一次告诉我时,我抓狂了。”
肖恩了然地点点头。当他第一次在日报体育版上读到——“厄本伤势迫使莫藤森留队搭档新丁布鲁姆”时,他也抓狂了。即使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一旦维戈和奥兰多真的熟悉了彼此,一定会天雷勾动地火。
“我就是没法理解他……”奥兰多继续说。
肖恩忍不住苦笑。“欢迎加入同盟”,他心说。
“好像他总在寻找机会破坏我们的关系。我感觉他总把一部分的自己掩藏起来,甚至对我也不表露。”
肖恩十分清楚奥兰多的意思,私密甚至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朋友。
奥兰多继续说:“我怎么能知道他的真实感觉?我怎么能确定他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想要我?”
奥兰多开始在沙发后走来走去,又用拳头猛击沙发靠背。
肖恩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一开始纵容自己被奥兰多吸引,原因是他觉得这不会长久,但是过了一阵却进展不错,减轻了他对真正想要的男人的渴望。并非奥兰多会特别让他想起维戈,更多是因为他们同样精力充沛,同样富于激情,同样漠视陈规。当奥兰多离开他时,他不止是因年轻爱人而沮丧消沉,更多是为他早已失去的恋情。
“住手奥兰多!”
听到肖恩刺耳的命令,奥兰多转过身。
“奥兰多,我真的没法帮你。”肖恩用更加和缓的语调继续说。
“你还爱他,是吗?”
肖恩垂下眼睛,盯着自己紧张地搅在一起的双手。
“我当然爱他,像朋友甚至像兄弟那样爱。”
“如果他想让你回来,你会拒绝吗?”奥兰多发抖地问。
肖恩脑海瞬间掠过一个可能性——维戈对奥兰多说过什么,说他仍然想要肖恩。他猛然抬起头,却只看见奥兰多失神的脸,他悲哀地笑了。
“可是他不会这样不是吗。”他有气无力地说。
奥兰多内疚地耸耸肩,他是对的:肖恩还爱着维戈,肖恩一直爱着维戈。
“这是在干嘛奥兰多?”现在肖恩的声音尖锐起来,“我真的不想牵扯进情人间的争吵。”
“我不该来的。”奥兰多失望地说,朝门口迈了一步。他还是不知道自己要干嘛,他不知道自己对肖恩有何期待。
“哦,你给我坐下。”肖恩吼起来。
奥兰多吃惊地看着他,而后立刻回身坐到沙发上,他以前从未见过肖恩动怒,医生通常太过平静镇定,他怀疑是否是因为谈到了维戈,他终于把对方逼到底线了。
肖恩用手擦下脸,重新恢复了些许镇定。
“奥兰多,只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我可以帮忙……我会帮的。”他听天由命地叹气。
奥兰多把脸埋在双手中,胳膊肘压着膝盖。
“我太爱他了。”他柔声承认,“好像我一直渴望他。从14岁起,我就梦想成为一名赛车手,和维戈·莫藤森上床。”
肖恩深深吸气,咬着嘴唇,但没吭声。
“卡尔出事后,他出现在车间时,我激动得差点失禁。但是他太……太敌意了,我不知道是为什么。”奥兰多发出一声短促而刺耳的笑,“直到银石站后,他告诉我他知道我们的事……知道我如何甩了你……”
“啊。”肖恩点点头,“我想知道那个周末发生了什么。”
“好啊……这下一切都讲得通了,我是说我开始觉得他的确对我有感觉,可是他似乎一直刻意保持距离。”
“可你们已经解决这个问题了。”肖恩提醒他。他回想起蒙扎站前那一周他们在医院见面,他记得自己问起维戈时,奥兰多遮遮掩掩的笑容。
“我们从未解决……没有真正解决,我们只是又同床了。”奥兰多又尖锐地笑起来,“没错,一切进展顺利。然后蒙扎站后,”奥兰多顿住了,那晚的记忆依旧刺痛,他挣扎着说,“他告诉我你和他曾经是情人。”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肖恩打断他。
奥兰多怒视着他。“你们俩都这么说。”
“我们这么说是因为这是事实。”肖恩不容置疑地说,“我想你和我现在都清楚,这并非我的选择。”他扭头避开奥兰多敌对的目光,“但我宁愿还和他做朋友,也不愿完全失去他。”
奥兰多思索着肖恩的话。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会感同身受。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忍受维戈近在眼前却无法拥有他、无法成为他生命中主角的痛苦。他开始想知道肖恩这些年承受了多少痛苦。
“总之……我……我不知道,”奥兰多摇摇头,试图为自己的感觉找到合适的理由,“我生气、嫉妒、混乱不堪。他对我撒谎,他让我觉得我是唯一伤害过你的人,他为此折磨我。”
肖恩叹气道:“他是发现自己的关系难以启齿。他是一个非常隐私的人。”
“哦行了,肖恩!”奥兰多从沙发上跳起来,“别替他说话,别想为他开脱。”他开始在地毯上走来走去,“为什么每个人都这样?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他就可以犯错?”
“不是这样的。”肖恩反驳,“我没说他是完美的,只是他不轻易谈起他自己。”
奥兰多感觉致命的嫉妒汹涌而至。肖恩认识维戈太久了,他们有太多的过往,他了解维戈,他爱维戈爱到能原谅任何过错,无论如何他本应回到他身边。
“只是这还不够。我不相信我可以和一个对我有所隐瞒的人在一起。”
“那你就了结一切。”
奥兰多又靠上沙发背。
“可以这么说……有一阵是这样。”
肖恩挑起了眉。“就一阵?”
“对。”奥兰多飞快地说。“斯帕站事故后……我又回头了,我只能说……”他不安地耸耸肩,“他是维戈·莫藤森,而我迷上瘾了。”
肖恩忍住笑。“我猜日本大奖赛后你们又吵架了。”
奥兰多不禁略略一笑。日本站在诸多方面都不可思议。
他摇摇头,“不,是在中国站后。”奥兰多转身又开始踱步,“他想要我放弃赛车,和他住到该死的爱达荷。”
肖恩咽下喉间泛起的苦楚,寄望于维戈只是一时纵情的残存希望彻底灰飞烟灭。维戈请求奥兰多和他一起住到爱达荷,奥兰多也许没有明白,但是对维戈来说,这就如同求婚。
“你怎么会把这看成是拒绝?”肖恩勉力咬牙说道。
“我是一个赛车手。”奥兰多提高了声音,混合着愤怒,“我想要驾驶。我需要驾驶。我只参加了一年F1。他怎么能想象我会放弃赛车?他怎么能爱我就要求我这么做?”
肖恩望着奥兰多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他非常确信他知道为什么维戈想要奥兰多放弃赛车,这不仅仅是一个想把爱人攥在手心里的自私要求。
“他是担心你的背,不是吗?”
奥兰多停下脚步,猛然转身面向肖恩。“你和维戈谈过这事?”他责难地问。
肖恩清清喉咙,本能地拿出了职业态度。“对,他问过我。不过我拒绝和他讨论这个问题。”他顿了顿,而后更加柔和地继续说,“如果他觉得你有问题,那是因为他注意到了。”肖恩细细打量奥兰多的表情,“你根本什么都没告诉他,不是吗?”
奥兰多又跌坐进沙发里,双手捂住了脸。“是的。”他含糊地说。
“那他就不是唯一有所隐瞒的人。”肖恩叹口气。
“他不需要知道。”奥兰多生气地反驳,摇了摇头,“这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关系。”
肖恩不禁难以相信地哼了一声。“这当然会影响你们的关系,奥兰多。这是你的一部分,你抛不开。”
奥兰多不服气地盯着他。“这是我的背。这是我的问题。”
“那你是有问题喽?”肖恩温和地提醒他。
奥兰多犹豫了一下,而后点点头。
“有多严重?”
“有时候疼,不过我可以克服。”
“奥兰多,我一直警告你别太过了。”肖恩恼怒地叹口气。
“我不可能放弃赛车。”奥兰多脱口而出,“这是我曾渴望的全部,这是我唯一懂得如何去做的事,如果我放弃赛车,维戈会怎么看我?他会发现我不过是一个长着漂亮脸蛋的残废。这样配不上他不是吗?”
“到底什么让你这么想?”肖恩问,他被年轻人的爆发吓到了。
“是你说的话让我这么想。”奥兰多怒冲冲地回答。
“什么时候?”肖恩惊呆了。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问你旧情人的事,你说你觉得没有人能真正配得上他。你是在说维戈,不是吗?”
肖恩闭上眼呻吟,他记得那场谈话。
“我是说了。”他小心翼翼地说,“可是那也许更多是从我自身出发的一厢情愿,而不是绝对事实。”
“可是我现在可以理解。”奥兰多苦涩地继续说,“他太他妈的有才了。当然他是赛车手,但他还写作、画画,做各种各样的事。而你呢,你是医生,你治病救人。我会干什么?我就会开快车。只有这个。”
肖恩靠在靠垫里,望着奥兰多在对面沙发上坐立难安。是的,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医者,他修补人们的身体,重组他们的骨骼,但是即便是一个医者,他也对人类心灵的症结无能为力。只是这件事里,他觉得自己至少该为他们两人尽力试试。
“奥兰多,他爱你不是因为你是一位赛车手。”肖恩缓慢而坚定地说,“他爱你是因为你就是你。”
奥兰多张口想反驳,但肖恩抢在他前面继续说。
“你还年轻,你有大把时间去发现自己可以做很多其他事,即便你无法做到像赛车那样游刃有余,维戈也不会在乎。”
奥兰多怀疑地看着他,但一声没吭。
“他觉得你驾车时很痛苦,他讨厌这样。这就是为什么他想阻止你。我们爱上某人时就会这样。我们竭力想保护他们免于痛苦。”
“可是不可能总这样,这甚至也不合理。”奥兰多反驳。
肖恩摇摇头:“是,是不可能。可是我们会尽自己最大可能。”
绿色眼眸隔空紧盯着棕色双眼。奥兰多明白他们现在不只是在谈论身体上的痛苦。肖恩会为维戈做任何事,甚至是这件事。
“你真的相信他爱我?”他不确定地问。
“真的相信。”
“那我想我需要和他谈谈。”奥兰多叹气道。
肖恩勉强笑笑。“好主意。”
奥兰多凝视着他。“你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家伙,肖恩。”他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为什么你们之间解决不了?”
“别再提这事了。”肖恩哀伤地笑笑,“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就当我们是朋友,仅此而已。”
这是奥兰多期待的答案,凭经验他知道,肖恩不会食言。
“好吧。”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我想我该走了。我还有个采访。谢谢你做的一切,肖恩。”他朝年长男人伸出手。
肖恩也站起来,握住奥兰多伸出的手。
“背怎么样了?”
奥兰多使劲想抽回手,可肖恩抓住不放。
“让我好好瞧瞧,奥兰多。”
一阵冗长的沉默,而后奥兰多终于低声说:“这样有意思吗?”
“听我一句话,”肖恩轻快地说,“明天来趟医院,我要给你做一次彻底检查。”
“我想行吧。”奥兰多终于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他们还没来得及再开口,响起了插锁声,门打开了。
“肖恩?”一个女声喊道。
“我在这。”肖恩回答。
一串脚步声穿过走廊,两人都转过身,一位身材高挑、衣着漂亮的金发女人走进了房间。
“嗨亲爱的。”她匆匆搂住肖恩,吻吻他的嘴唇,“我不知道你有客人……”她微微退开,望着奥兰多。
“没关系。”肖恩笑了,“这是凯特,我的未婚妻。”他微笑着,双手放上凯特的肩膀,亲昵地捏了捏。“凯特,这是奥兰多。”
奥兰多羡慕地看着他们。这是他渴望的:维戈能在公开场合以同样熟悉的亲昵触碰他,公开他们的关系。他想,如果自己放弃赛车,他就可以这样。
“奥兰多?”凯特若有所思地重复道,脑袋歪向一边。奥兰多感觉到一丝惊慌:她对自己了解多少。
“当然啦!”她喊起来,“你是奥兰多·布鲁姆,那个赛车手,我认得你。”
奥兰多点点头,松了口气,伸出手握住她的手。
“嗨。“
“前两天夜里我们在电视上看见你了。”凯特继续友好地说,而后转向肖恩,拍了一下他的胳膊,“你没提过你认识他。”
肖恩害羞地耸耸肩,奥兰多不禁笑了。看来肖恩也守口如瓶。
“我是他过去的病人。”奥兰多说。
“啊。”凯特领悟地笑笑,“说真的,说到病人,我病房有两个10岁大的孩子是你的超级粉丝。我想你是不是可以给他们签个名?”
“当然。”奥兰多立马答应,“或者我可以顺便看看他们。反正我明天要去医院。”他朝肖恩飞快地瞥了一眼。
“你太好人啦。谢谢。”她眉开眼笑。
 
“知道嘛,你可以当演员了。”肖恩在凯特耳边低声说,他们挎着胳膊,在门口和奥兰多挥别。
“他看起来很紧张,我可不想交流陈年旧事。”她笑笑,捏捏他的胳膊。
肖恩柔声笑起来。“谢谢。”
“他的背很严重吗?”
肖恩叹口气。“不知道,我要明天看过才知道。”
凯特点点头,捏得更紧了些。“也许不像你想的那么糟。”
******

 
马棚在房子后面,于是维戈绕过门廊拐角才看到前面停着的车。车本身说明不了什么,显然是租来的。通常他不会锁门,所以访客应该已经进屋了。维戈大步走进客厅,不知道自己期待甚至盼望着来人是谁。
奥兰多听见维戈走进来,于是他站起身,背朝壁炉,双手紧张地插进裤子口袋里。
“嗨。”他客气地向维戈问候。
“奥兰多!你怎么在这?”维戈尽力开口。
奥兰多耸耸肩。“好啊,你怎么会在这?”他责备地问,“你应该在米兰。”
“你去米兰了?”维戈惊讶地问。
“是啊。”奥兰多恼火地说,“我去了米兰,又一次发现你甩开了我。”
“你说你会打电话的。”维戈辩解地提醒他。
“我实在不想在电话里谈这事。”奥兰多犹豫地说。
维戈颤抖地深吸一口气。自从走进房间发现奥兰多,他感觉五味杂陈:开心、放松、烦恼,还有此刻的怀疑。这次来访是不是只为分手?
“谈什么?”话来得比预想的更加刺耳。
奥兰多咬住嘴唇,虽然他知道自己为没打电话而内疚,至少该提前有所联系,不过他还是盼望得到更热情的欢迎。是不是已经结束了?他的缺席让维戈得以有时间发现这段关系根本就是个大麻烦?他最不希望的就是发现事已太迟。
“我们需要谈谈,维戈。”
维戈发出一声短促生硬的笑声。
“好啊。谈吧,谈谈总归行得通。”
奥兰多低声诅咒,忍住了同样刻薄的回答。他决心说完要讲的话,过程中绝不发脾气。如果他可以做到,那么也许还存在修复关系的机会。
他歪着脑袋,亲切地微笑。
“我想你。”
维戈稍稍放松下来。“我也想你。”
“我来不是为吵架,不过我们需要把一些事情搞清楚。”
奥兰多笑容不改,维戈心头一震,这听起来还是不像和解,他想知道奥兰多对自己有何期待。
“你觉得这事也许会以争吵结束?”他空洞地说,无力地试图拖延时间。
奥兰多耸耸肩。“我想要视情况而定。”
“视什么情况?”维戈简直不敢问,不过无论如何,他不想搞砸。
奥兰多把双手深深地插进口袋里。
“我在伦敦时去见了肖恩。”
维戈心碎了。肖恩告诉他他们的谈话了?还是更糟,奥兰多回到旧情人身边了?维戈费力吞咽。
“为什么?”他低沉沙哑地说。
“因为我需要和他谈谈。”
“他有什么非说不可的?”维戈必须问,但是他完全不认为自己想知道。
奥兰多开玩笑地笑起来。“他说提醒你别忘了婚礼的事,因为你总也不接电话。”
这倒是实话。维戈屏蔽了所有电话,他不想和奥兰多之外的任何人说话。维戈也笑了,放松了些。他开始明白奥兰多有多紧张了,他似乎在循序渐进,显然这对他也很艰难。
“他还说什么了?”他催促地问。
奥兰多转过身,望向窗外。
“他说你是对的。”他的声音平静而淡漠,“他怀疑我的背撑不了几个赛季。”
“我很遗憾奥利。我宁愿是我错了。”
“是啊,我也是。”奥兰多耸耸肩。
维戈沉默不语,他看得出奥兰多还在努力想说什么。
“维,我明白为什么你想让我放弃赛车。我看见了你在斯帕站的撞车,如果你死了我没法想象我如何能熬过去。”奥兰多转过脸望着维戈的双眼,“其实我也用不着去见肖恩。我早就知道你是对的,可是我不想承认。”
“是啊,我想也是这样。”维戈轻声说。
奥兰多紧张地笑笑:“事实是,我还是不想放弃。我喜欢刺激,我喜欢命悬一线。明年我还要参赛,我知道这么要求太过分,可是我想你和我在一起。”
维戈盯着他,惊骇得难以置信。
“你想让我看着你害死自己?”他喘息着说。
“你太戏剧化了。”奥兰多烦恼地皱着眉,“我死不了。你可以自己去问肖恩。”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维戈一眼。
“可他不会真的建议你继续赛车吧?”维戈大胆地问。
“不。”奥兰多摇摇头,“他说如果我继续赛车,有很大可能最后会终身残疾。我想该让你知道。”
“你他妈的神经病!”
“那你会来吗?”奥兰多无视维戈的惊呼,问道,“我不想赛车时你不在我身边。我爱你维戈。我需要你。”
维戈挣扎着喘气。“无论我说什么你都要赛车?”
奥兰多点点头。
维戈闭上眼。回到爱达荷后,他思索了他们关系的种种可能选择,这是他最担心的那个选择——他已经想好了如何回答。
“如果这真是你想要的,那我会和你共同面对。”他嘶哑地说。
奥兰多脸上绽放出轻松的笑容,他走过房间抱住他。“谢谢你。”他在维戈颈边低语。
维戈不知道自己如何能承受,但是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他爱奥兰多,如果奥兰多如此渴望,那么他就没得选择。
奥兰多拉近维戈,维戈回抱住奥兰多的身子,鼻子蹭着他的深色卷发。
奥兰多声音嘶哑地继续说:“还有些事你也该知道。”
维戈身体一僵,但仍旧紧紧搂住年轻人。
“那就告诉我吧。”他努力答道。
奥兰多重重叹口气。“不论我是否赛车,我的背还是有彻底垮掉的微小可能。这点我一直都知道。我想这就是为什么我总是想活在当下。”
维戈紧紧搂住爱人,他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回答。奥兰多的解释说明了太多事。
“这是不是说,我可能要开着轮椅车带你四处跑?”他沙哑地笑了一声问道。
“是,有这可能。”
“嗯,就算是为了你,那也绝对够危险的。”
“混蛋。”奥兰多靠着他的肩膀吃吃笑着。
维戈轻轻抚摸奥兰多的后背。“我爱你,”他低声说,“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将共同面对。好吗?”
奥兰多在维戈怀里动了动,他扬起下巴,吻上爱人的双唇。“好的。”他低声说,而后他们双唇相接。
这个吻初始柔情蜜意,仿若重识,他们双唇共舞,舌尖开始戏弄地探索。不过他们分开了两周,温柔很快升温成了渴望和索求。
“上床吧。”奥兰多喘息着抽回身,双唇已然红肿,两眼满含渴望。
“我得先洗个澡。”维戈喘着气回答,勃起磨蹭着奥兰多的臀。“我骑了一早上的马。”
“从昨天起我就在飞机上。”奥兰多呻吟着说,“忘掉洗澡吧,我现在就需要你。”
维戈大笑,而后牵起奥兰多的手,拉着他穿过走廊,到楼上卧室。几分钟里他们笨拙又兴奋过度地拉扯彼此衣服,而后他总算把爱人压倒在没收拾的床上。
“我太爱你了。”维戈咕哝着,身体覆上奥兰多精瘦而裸露的身躯。“你不在我都要疯了。”
“我在这呢。”奥兰多柔声说,双手抚摸着维戈的肩胛和结实的背部肌肉。他手指掐住维戈的臀,将他拉近,磨蹭着他们的勃起,“来吧,让我看看你有多想我。”
维戈低吼,咬住奥兰多的脖子。
“哦我会的。”他允诺,朝床头柜抽屉伸出了手。
经过一阵狂乱的摸索,他终于找到了润滑油和安全套,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奥兰多就攥住了他的手腕。
“怎么了?”维戈疑惑地问。
“自从丽芙在巴林离开我后,我只和你睡过,我最近做了体检。”
维戈没有立刻回应,目光凝视着奥兰多的双眼。他想起那些夜晚,他疑心年轻车手是在和别人同床共枕。他真是个该死的大笨蛋,不明白奥兰多对他的真实感觉。
“你呢?”奥兰多问。维戈的沉默让他不安,他知道在他们反反复复的关系中维戈可能会有别人,但是他希望没有。
终于维戈点点头。“对,我做了体检。”他顿了顿,奥兰多期待地看着他,“实际上在西班牙大奖赛前,我就没和别人睡过了。”
奥兰多挑逗地咧嘴一笑:“呃,我有这么好?”
维戈绷起脸,似乎在努力回忆,而后他笑起来。“你太火辣了。”他坦承。
他低下头用短暂一吻捕获奥兰多的双唇,又抬起头说:“你现在还是那么火辣。”
“只为你。”奥兰多哑声说,“现在和我做爱。”他从维戈手里抓起安全套,扔到一边,“不用它。”
维戈望着包装袋被丢到地上,而后转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奥兰多。
“你以前不戴套做过吗?”
奥兰多摇摇头。“没有,从没有。你呢?”
“显然和我前妻是。”维戈呵呵笑起来,“不过和男人从没有过。”
“和肖恩也没有?”奥兰多迟疑地问。他太希望是否定答案。
维戈轻声笑起来:“你在开玩笑吧。我觉得是肖恩发明了安全性爱。”
“有道理。”奥兰多朝着他微笑,“我想要这样,维戈,我想让我们之间没有阻隔,没有秘密,再也不隐藏我们的感觉。”
维戈叹息,双手捧起奥兰多的脑袋。“奥利,我会尽我所能,你现在一定会知道我有多么爱你,我有多么需要你。”
奥兰多不出声地说:“让我看到,现在就让我看到。”
奥兰多伸手拿起润滑油,抓住维戈的手,将一些润滑油挤到他手指上,而后将他引导至分开的双腿间。第一根手指几乎无阻碍地滑入,维戈迅速插进第二根手指,最后是第三根,按摩延展着爱人。
“可以了。”奥兰多气喘地说,维戈故意擦过了他的敏感点,“我想高潮的时候你进来。”
维戈的双手微微颤抖,他挤出更多润滑油,慷慨地涂上分身。而后用胳膊肘撑住自己,他顶着奥兰多的入口,开始缓缓推进。
“你感觉太好了。”他呻吟着,终于完全没入。奥兰多柔软光滑的火热身体紧贴着他赤裸的欲望,这种感觉几乎将他征服。奥兰多的双腿夹住他的腰,年轻人压紧脚踝迫使维戈更加深入。
“别动!”他嘶声说,奥兰多在他身下翻腾,“我就想这样感觉你。”
“来吧,”奥兰多呻吟着,收缩包裹着维戈悸动勃起的内壁,“我想感觉你高潮。”
“如果你老这样,那就太快了。”维戈喘息着说,缓慢地浅浅一插。
“管它呢。”奥兰多哀号,“摸我,拜托摸摸我。”
维戈放弃了寻求持久的念头,这过于激烈火热了,他们分开太久了。他把重量压倒一只胳膊上,另一只手握住奥兰多的勃起,近乎残忍地快速套弄。
“这就是你想要的?”他咆哮着,开始猛烈进入奥兰多的身体。
“对,就是这样。”奥兰多尖叫。
“靠,奥利…我……哦妈的。”他再也无法拖延,高潮迅猛而至,极乐的浪潮席卷了他,动作变得凌乱。奥兰多感觉到维戈的释放,湿热在他体内冲击,那微妙的感觉也将他推向巅峰。
“天啊,哦天啊。”他呜咽着,喷溅在他们身体间。
“哦。”维戈气喘吁吁地咕哝,倒在奥兰多粘腻的胸口上。
“哇哦。”奥兰多也气喘不已。他的双腿仍旧扣着维戈的背,让他们继续身体相连,享受着软掉的欲望仍在他体内的感觉。“我们可以就这样直到永远。”
最终他们不得不分开,不过还是不愿下床去洗澡。维戈仰面躺着,双眼半阖,他不想入睡,他有些害怕醒来时发现奥兰多不见了。奥兰多正趴在他胸口,他揉弄着年轻人的头发。
“你知道吧,明年我还是不能一直和你四处旅行。”他疲惫地懒洋洋地说,“至少不能公开同行。”
奥兰多突然用胳膊肘撑起身子:“哦见鬼。我忘了。你还没有和伯纳德谈过,是吧?”
“没有。”维戈慎重地说,抬起头看着爱人。
“他有个提议。”奥兰多露齿而笑。
“我可不会充当什么组织角色。”维戈皱起眉,“我讨厌干这个。”
“我担保你不会。”奥兰多反驳,“不过反正也不是干这个。”他故意顿了顿,“你想不想为里吉斯二号车队驾驶?”
“什么二号车队?”
“他们正在组建。”
“和谁?”
奥兰多坐起来,靠着床头板,维戈挪到他旁边。
“你记得见过的一个叫麦克莱恩的家伙吗?伊恩·麦克莱恩爵士?”
维戈摇摇头。“不记得。什么时候?”
“他是银石站的客人之一。”
维戈又摇摇头。
“好吧,反正他很有钱,古怪的百万富翁。上周他来米兰见伯纳德,结果他用大笔资金买下了一支处境艰难的车队,下赛季将作为里吉斯二号车队运营。”
“那挺有意思。”
“可不。当然规模要小很多,赛车也没有真正的竞争力,不过他们需要两位车手。”
维戈怀疑地看着奥兰多。“等等,你想让我驾驶一辆根本没可能赢的赛车?见鬼我干嘛要干这种事?”
“为了乐趣啊。”奥兰多提醒他,“想想吧,没有压力,没有期待,你可以四处旅行。”
“我还是不认为我想干。”
“哦来嘛。”奥兰多开始甜言蜜语,“伯纳德需要一位有经验的车手,论条件谁会比你更合适?而且你只需要干一年。”
“如果那么有乐趣,干嘛就干一年?”维戈哼了一声。
奥兰多的表情严肃起来。“因为我只再参赛一年。我决定了,无论结果如何,明年赛季结束我就退役。”他扬起嘴角笑起来,“然后我就打算搬来爱达荷住。”
维戈伸出手,摸摸奥兰多的脸。“你当真?”
“当真。”奥兰多点点头,“我保证。那你干不干?”
“我能得到什么好处?”维戈笑笑,“我想他们不可能给我往常的薪水。”
“他们可给不起,不过你可以和下任世界冠军睡觉。”奥兰多面不改色。
“臭屁的小混蛋。”维戈大笑,俯身亲吻爱人,“不过我有兴趣。我是不是该现在就给伯纳德打电话?”
“晚点打。”奥兰多咧嘴一笑,抓住维戈的手,按在自己再度觉醒的勃起上,“他可以等,我可不能等。”
“还那么贪得无厌啊。”维戈呵呵笑起来,轻轻捏捏奥兰多的下身。
“你就慢慢习惯吧。”奥兰多呻吟着朝爱人伸出手,“我永远都是你的了。你现在改主意太迟啦。”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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